说是鬼,却没有鬼炁,甚至可以说,那一身的炁息清冽干净极了。
钟灵毓秀!
这是——
朱阿婆瞧着潘垚,刹那间,老花眼里睁大,似有光华绽放出。
“老婆子我曾经听闻,人为炁舍,修为到一定程度时,性光和命光交融,元神出窍,佛子出游,如风似光,亦可有万般姿态,从此,人间自在逍遥。”
“想来,这位小友便是修得了这身外身吧。”
“婆婆好见识。”潘垚笑眯眯地夸了一声。
她也不多寒暄,手一拂,地上出现一口铁锅和大勺子,直接将毛小萤的情况说了说,最后道。
“阿婆可以去瞧瞧,小萤颇有天资,要是合眼缘,您怜她不容易,就收她做徒弟。便是不合眼缘,这锅也留给阿婆,我也不多言,就当做是牵一道缘了。”
朱阿婆看向地上的黑锅,神情有了动容。
“布施过饿鬼的锅啊,更难得的是,竟还渡化了饿死鬼,这阴气和功德……”
她抬头问道,“不止一个两个吧。”
潘垚回想了中元十五那日,解放路的盛况,点了点头,应道。
“一整条街呢,从街头排到了街尾,我熬了两大锅的粥才堪堪够吃,是挺多饿死鬼的。”
“好。”朱阿婆本没有收徒弟的打算,冲着这口好锅,她也得去瞧瞧。
毕竟这锅着实是难寻,这一口还格外的好,布施渡化了饿死鬼,阴气中混着金光,尤其适合她接引布施亡魂。
“那小姑娘叫什么来着?”
“毛小萤。”潘垚摸了摸小汪的脑袋,“喏,这是她家养的小狗,叫做小汪。”
“阿婆莫要担心,解放路就要拆迁了,到时,她们的新家被安排在坪山那一片,那地方离凤凰洲不远,婆婆要是收了她做弟子,也不用担心脚程。”
潘垚想了想,紧着又为毛小萤添一个被收为徒弟的筹码。
“对了,小萤妈妈也是做吃食生意的,卖的是早市,手艺也特别好。”
朱阿婆做啥的?说到底,这也是做吃食生意的。
小萤这叫做啥呀?
叫做家学渊源呢!
朱阿婆瞥了一眼,“你这丫头倒是积极。”
“没法子,谁让我和小汪小萤是好朋友呢。”潘垚又捏了捏小汪的耳朵。
“汪!”小汪也激动。
收了小主人,收了小主人!
以后呀,卖东西要烧的火它都包圆乎喽。
别瞧小汪只是只小奶狗,它可不傻。
都听主人念叨好几回了,说柴米油盐酱醋茶,处处费钱,做吃食费煤炭,那黑炭块虽然不是很贵,可烧多了,一个月就得好些张钱票子。
开源节流,既要开源,又要节流,这才是发财的不二法门。
潘垚僵了僵。
她低头瞅这汪汪叫着包圆乎碳火的小狗,就见它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头的两口锅,锅下头烧的是煤,风吹来,里头有火星子撩出。
包圆乎?
用啥包圆乎?
它的屁屁神功吗?
鬼也是有鬼权的好吧!
小汪汪汪直叫,引得朱阿婆多瞧了几眼,潘垚抱着它的手紧了紧,不自觉地露出一道笑,带着几分尴尬。
正好一道火星子迸出,比较大的一颗,朝潘垚手中抱着的小汪的方向蹦去,朱阿婆还不待喊小心,就见这小狗嘴一张,直接将那黄豆大的火粒子吞了。
“这是——”朱阿婆惊讶。
“小汪是祸斗,不过性子特别好,前段时间解放路被黑心地产商纵火烧街,小汪就救过几次火。”
祸斗脾气多暴躁,自古以来出现便有祸端的说法,潘垚连忙为小汪说句公道话。
“解放路这事我听食客说过,都说火灭得奇,似有神灵庇护,原来是祸斗吞火。”
朱阿婆对毛小萤更添了分好感,她是修功德的,都说福人居福地,福地福人居,这小姑娘是地眼通,天生的眼睛瞧不到,生活多有不便,是个坎坷的命格。
不过,她又养了只救街的祸斗,更有人为她拜师奔波,显然,这又是有福的,能逢凶化吉,命中有贵。
要是这样,倒真适合她这一脉。
见朱阿婆的神色,知道她心中颇为意动,潘垚更开心了。
她当下便掐了道水诀,将一段时日未用的铁锅和勺子洗净。
“阿婆,既然有了新锅,旧锅便换下吧。”
旧锅边缘破了个口子,只能烧半锅的汤,锅底也被烧薄,在岌岌可危的状态,朱阿婆也不多推辞,当即就换下了旧锅。
她一边忙,一边觑了潘垚一眼,故作板脸,道。
“我可都记着了,你刚才说了,就是不收徒弟,这锅也不还你了。”
“说了说了。”潘垚对毛小萤有信心,也对自己的六感有信心,府君都说了,遇到了,她自然知道小萤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