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停着接梁远的车,梁昶文看了一会,突然说道:不管怎么样,只要你自己快乐就可以了。
梁远愣了一下,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我也一样,不管你做什么,我也希望你快乐就好了。
梁昶文有些不自在地敷衍了两声,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梁远的笑容一直维持到了车上,直到车子开出很远,他才从那股情绪中缓过来。
车上没有开灯,梁远拿着手机在手里把玩,拇指摩擦着冰凉的屏幕。前面的司机也非常安静,一时间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半响,他按开手机,给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了一条消息。
我同意参加那个计划。
周六的时候梁远一如既往地去陪梁昶文做复健,早上谢之靖在门口跟他道别。他穿着灰色柔软面料的居家服,搂着梁远的腰来了一个告别吻,梁远下台阶的时候又被那人叫住。树叶的阴影笼罩着他的半个身体,谢之靖问: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梁远的心跳停了一拍。
谢之靖继续道:关于你昨晚在外面呆到那么晚的事。
我是在我哥那。梁远说:你不知道吗?
谢之靖伸手将梁远领口除沾到的飘絮拂开,柔声道:不要生气,我只是想提醒你早点回来。
他最后在梁远侧脸亲了下:晚上见,亲爱的。
车辆往医院的方向行驶。
梁远的心跳已经超过了正常的频率,他有些神经质地绞紧十指。总觉得刚才在门口谢之靖的那一句话别有深意,经过这么多次失败他已经有些草木皆兵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无论如何都只能继续下去,更何况,这次他不仅只有自己。
坐在一旁的梁昶文突然皱起眉头问他:你今天没戴眼镜?
梁远从那股紧绷的情绪中被抽了出来,他眨了下眼:我戴了隐形,今天不是要陪你做复健,这样会比较方便一些。
梁昶文抱起双臂:那你平时怎么不戴这个?
梁远耐心地解释:因为作为大学教师我还是太年轻了,戴上眼镜会在学生面前显得更有老师的样子。
哦。梁昶文说:这样看着挺精神的,眼镜以后不上班可以不戴了。
被他这么一打岔,原本的那股紧张也消失了一些。梁远揉了揉额头,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抽取到眼前的事上来。
车子离医院越来越近,到了的时候照例是两个保镖在外面守着,梁远和梁昶文进去见医生。
他坐在医生面前,看似在听医生说话,实际上一整个人都在凝神听外面的动静,直到被人揪了下脸,梁远才反应过来,他的视线重新聚焦:什么?
梁昶文盯着他:你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
一旁的医生收拾了下东西:总的来说梁先生现在恢复的情况是很不错的,只要照我说的再多加练习就可以了。
梁昶文冲他点了点头道谢,医生打了个招呼后就走了出去。这个房间里就有许多复健的仪器,一会会有护工进来辅助梁昶文完成练习。梁昶文突然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怎么今天所有人都问这个。
梁远捏了下鼻梁,正要回答,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他的心一凛,站起来几步过去把门打开。程旭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站在门口,正皮笑肉不笑地跟门口的保镖说话,见到梁远,他的目光转过来,压了压帽檐:我们查到一起走私案,跟梁远先生有关系,你怕是要跟我们走一趟了。
旁边的梁昶文问:走私案?
我们发现转账走的是梁昶文先生你的卡。程旭看向梁昶文:劳驾,你怕是也要一起了。
梁昶文的目光从梁远身上转去了程旭身上,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看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一样。
程旭后面的警察动了动走到两人身边,却被一旁的保镖拦住了,程旭冷笑一声:几位,你们现在是在妨碍警察办事。
你们的主子没有跟你们说过吗?他说:现在离新一届市长选举可是不久了最近警局正好在抓典型,你们要是动手,就等于给我添业绩了,是我要谢谢你们。
只是谢之靖不会高兴吧我听说他最近正要竞选优秀企业家呢,手下做了这样的事,一旦曝光,他会怎么想呢?
为首的保镖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程旭就带挥了挥手让手下把两个人带上了警车。
梁远扭头看着车窗外保镖和司机汇合后匆匆拿出手机的样子,说道:恐怕现在谢之靖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程旭掏出一根烟,又反应过来这是在车里,烦躁地将那只烟折了折塞回口袋里:知道又怎么样?他现在肯定不敢明目张胆来警局抢人,势必也要找上面的人协调。
他的眼睛像捕猎前的大型猫科动物一样,透露出一股冷冰冰的兴奋:为了这一天我们也做了万足的准备,虽说不能长久,但总归也能将那些能帮他的人先拖上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