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掉的后果只会是接下来轮到夏初自己。
但她不认为自己有提醒项兴驰的义务。
有正义感不等同于圣母,她邵棠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别人对她七分好她可以还十分,但一个人若是打过她的左脸,她才不贱,再上杆子把右脸伸过去讨打。
回到家后,邵棠先收拾了一下卧室里吃完的外卖盒。
之前她和卓熠走得急,没来得及分类丢掉。
然后便对着一片狼藉,满满都是二人情[和谐]事痕迹的沙发和床无语了半天,足足半分多钟,才面色发热地动手拆解床单被罩沙发套。
说也好笑,明明一切的发生名正言顺水到渠成,她急于把这些丢进洗衣机里毁尸灭迹的模样偏偏跟是做贼一样,刚好这时听到门响,居然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
“回来了呀!”邵棠三两下启动好洗衣机,走到玄关处迎接卓熠,“都谈完了?”
她问的不是“谈了什么”亦或“他们找你还有什么事”。
虽然不喜欢被隐瞒,但既然成为了他的妻子,她就愿意给予他最大程度的信任。
相信是他的话一切都可以处理好,他也一定不会在外做危险的事,连累她担惊受怕。
卓熠对她笑了笑。
他真是将柔肠寸寸都给了她,烁烁眉眼也因她重新点染温度,一颗适才还浮沉不定的心仿佛终于寻到了归处,得以安之若素。
“棠棠,你和袁芯苒说一下吧,让她敦促烛云博尽快结束和白羽弦太的合伙关系。”
卓熠深吸一口气,心中再次对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进行了一番忖度。
严穆之所以暗示夏初支走邵棠,是因为按照严穆自己的一贯处事风格,邵棠一点都不可以知情。
但严太太却劝卓熠最好不要这么做。
因为她正是严穆这般行事的直接受害者,严穆怕她担心,索性什么都不肯告诉她。
可越是不知道她就越担心,今天她走投无路求上卓熠就是现成的例子,她和严穆夫妻间的所有矛盾几乎都根源在此。
≈ot;邵小姐很聪明,想瞒她比想瞒我更难。≈ot;严太太说,“虽然卓总您理论上也能做得比严穆更加滴水不漏,但好像面对邵小姐除外。”
严太太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得穿。
卓熠再怎么运筹帷幄也是对外,他如果有本事在邵棠面前把谎说圆,邵棠就不会失着忆还把他逼得节节败退。
“你记不记得袁芯苒和你抱怨过,烛云博现在好像是在创业,但总觉得他领着手底下的人一天天忙,却什么成果都没做出来。”
权衡思量过后,卓熠有了决断,虽然有些事必须由他自己去完成,但他不能完全将邵棠排除在外。
“人工智能是噱头。”卓熠如是告诉邵棠,“夏初高考总分不过百,白羽弦太说的他既听不懂也复述不出,费了我和严总好一番工夫,才基本确认白羽弦太是在搞虚拟货币。”
“比特币之类的吗?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听说有些同学会利用课余时间挖矿赚外快。”
邵棠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的沙发罩,铺好后拉他一起坐到上面。
卓熠叹了口气:“是也不是,本质都属于去中心化的网络加密货币,但他给自己发行的那套货币设定了一个机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自动增发。”
他一口气说出几个专业术语,邵棠一下没反应过来:“嗯……嗯?”
“总之这正是其他暴力团的利润连年递减,稻吉会却逆时代洪流越做越大的原因。”卓熠耐心解释,“他一直在借这种手段对购入货币的投资机构和散户进行收割。”
邵棠大致理解了,继而不禁拧起眉头:“这……怎么听起来像传销和非法集资,在咱们国内是不是犯法,该不会烛云博也……”
“放心吧,烛云博应该只是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带团队为他研发了一些涉及区块链的算法。”
卓熠温声宽她的心。
“我和烛云博聊过,在白羽弦太折我这只手之后,烛云博生怕梁子就此结下,还一再向我强调他合伙人本性不坏,就是幼稚不懂事。”
“哦,那就好。”邵棠点点头,“我明天一早就给芯苒打电话。”
虽然她一直认为不管她和白羽弦太如何交恶,都没必要逼袁芯苒和烛云博选边站。
不过白羽弦太的买卖不正当另当别论,她作为袁芯苒的朋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男朋友被人一步步算计进火坑。
由于深知事情的严重性,邵棠此时的神情很是严肃。
这就让卓熠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本来在心中掀起巨浪的情绪彻底平复下来,俯身的动作轻柔和缓,将嘴唇贴至她耳侧。
“明早不行。”卓熠的声线又磁又温柔,“已经说好了,明天一早咱就去把车库里那堆玩意儿扔夏初家门口,然后还得买衣服挑戒指,这两天其他事都往后稍,领证最重要。”
第一张结婚证, 邵棠和卓熠领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