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太太当然不是平白给邵棠和卓熠讲述这段过往,她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
夏初不只成年后能为了还卓熠忍无可忍打他的一拳,让项兴驰开着防弹越野怼卓熠的车,高中时也能因为严太太一句暗恋,就叫上一群小弟,在校门口堵住严穆这个八字没一撇的“情敌”,要给人毁容。
严太太说,那时的严穆就孤狼一样。
夏初是练家子,手底下还有一群为他马首是瞻的小弟,严穆怎么可能打得过。
但愣是茬起架来不要命似的,给稳占上风的夏初都吓怂了,他又不想真打出人命,最后撂下一句“你给我离二班班花远点”,就心有余悸地撤了。
后来三人虽然不打不相识,严穆也和严太太谈起了恋爱,但仍然一副不良校霸的做派。
和现在一样,夏初负责惹事他负责平。
对外二人兄弟相称,私下里夏初显然是尝到了和他这么个狠人搭伙的甜头,不仅表面上歇了对严太太的不轨心思,求他平事时什么爸爸宝贝亲爱的也张口就来。
“严穆生性多疑,没什么交心的朋友,只有夏初无所谓他动辄猜忌怀疑,是跟他至今的唯一一个。”严太太说,“他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根本不拿和他的兄弟情谊当回事,谁会半点不介意。”
“严太太,您是怕夏初为了他自己能全身而退,会架不住白羽弦太的威胁,祭出严总再次向白羽弦太投诚吗?”
稍微换位思考一下,邵棠立刻理解了严太太的焦急心情。
“类似的事情他从来不少干。”严太太点头,“我们上高中那会儿,也是为了给他手下的一个小弟出头,他和严穆杠上了几个社会混混,结果一见对面掏刀,他掉头就跑,我当时也在旁边,您二位敢信,他连我都没拉扯一下。”
邵棠抿了下嘴唇。
她在军区大院长大,包括她哥哥在内,谁家的男孩子惹哭了别人家的女孩子都少不了回家挨顿胖揍,她是真代入不了严太太的青春,只能说大受震撼。
“……然后呢?”邵棠问。
“然后严穆让人砍折了锁骨,我脑袋一热,一板砖糊过去,给那个砍严穆的混混开了瓢。”
哪怕已经很多年过去,严太太提起这茬还是很气。
“夏初倒没完全不管我们,哭着到附近警察局求援去了。他本来就长得像个姑娘,哭起来那叫个梨花带雨,别提多招人心疼了。我人生中唯一一次进局子,警察同志指着他教育我,说同样是小姑娘家家,我得和人家学,不能一天天跟着不良少年混。”
邵棠:“……”
她开始能够代入了!
因为她今天上午也刚进了次局子!
而且据卓熠所说,同样是夏初帮忙报的警!
如果不是她家阿熠坐镇夏初不敢乱来,她觉得类似的事情保不齐也会在她身上照搬一套!
“所以我说不要紧的,夏初自己虽然没什么良心和道德底线,但国家和法律的底线他掐得比谁都准。”
见二人聊了一会儿天,不仅严太太心绪稍定将车开稳了些,邵棠的晕车症状也缓解了不少,卓熠适时插进话来。
“他清楚带着严总和白羽弦太明牌可能造成什么后果。”卓熠说,“他不会那么做,甚至不会让白羽弦太知道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卓熠对情势的预判能有多准?
当严太太将车开进他指定的区域,一眼便在自家那辆触眼的骑士十五世里瞧见严穆时,她简直怀疑卓熠是不是会掐算点什么。
“靠,卓熠你他妈有毛病是不是,居然带我家童童……”
看到卓熠过来,严穆只是吃了一惊。
待驾驶座的门拉开,严太太也从车上走下来,这位素来脾气不怎么好的严大总裁瞬间燃起了火。
然而他这火注定有的点没的撒,因为邵棠也跟在卓熠和严太太身后下了车,不开口说话,只面无表情地抬眸睨他。
邵棠的五官柔和精致,霞明玉映的一张脸,平日里目光落到谁身上都潺得像水一样,今天却咔嚓嚓全冻成了冰,昏黄的路灯落下影,周身一派利而冷的仙气。
于是严穆将后半句话全噎了回去。
倒不是被邵棠的气场所慑,他一路摸爬滚打把生意往大做,多穷凶极恶的王八蛋都见过。
但他总归不是夏初那种打根里没长出男人体面,哪怕对面是女人,仍能毫无心理压力上手刁难的人。
最后舌头打结了半天,足足半分多钟才再次开口质问卓熠:“……带我老婆还带你老婆,你以为白羽弦太搞这一出是闹着玩?”
“是不是闹着玩也用不到正面磕,我们这边有谁没有谁他又不会知道。”
卓熠声音淡,这话说得不疾不徐。
严穆方才发现他今天没带眼镜,没了这层遮挡,他那锐度极高的眉眼隐隐透出一种游刃有余的冷淡倨傲。
“严总,用你的手机,打夏初的电话。”卓熠坦荡地任由他打量,“扣下夏初这么久,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