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巷泊好车,解了安全带,从车上下来,在后备厢里拎出一袋子东西,里头沉甸甸的,装了不少。
辛宴庭这时才从车里下来,反手关上车门,微靠在车边。
就这么一个动作,差点又给秦巷迷得不行。
秦巷拉开后车门,从里头拿出辛宴庭的大衣,连着手里这点东西,一并交给他:“诺,说好的礼物。”
辛宴庭伸手接了过来。
秦巷望着他道:“有点舍不得分开了,感觉还没待够。”
辛宴庭被他直赖赖的话炸的头皮都在发麻,接住他眼里那点光,他也压了声,好笑着问:“还要怎么待,刚刚在车里看你也不说话。”
这不是倒打一耙嘛。
秦巷不认:“我那是心疼你累——”
“快好了吧,少说这种磕碜人的话,赶紧回去吧,眼底都冒青了,回去好好歇歇。”
秦巷从来都是实心实意的,被催着赶着走,他也不恼,好脾气到最后,道:“那我再约你,微信上约。”
“行吧,”顿了顿,辛宴庭道,“有空回你。”
“好勒。”
连着放鸽子
秦巷目送着辛宴庭进了大门,瞧见他进了小洋楼,直到连影都看不见了,他也不急着回去,两条腿撑长了,半个身子靠在车上,心里暖和和的,想着辛宴庭一整晚一波三折的情绪变化,越想越有滋味。
衣兜里手机响了。
秦巷接起电话:“妈。”
毓远淑简单跟他说了老秦的事,让他明天再来趟医院,事说完,问:“你那边都解决了伐,跟伊(她)见上面了嘛,晚饭有没有吃。”
“见着了,吃的馄饨。”
毓远淑道:“想吃馄饨来家里吃,外面包的哪有吾(我)包的好。”
秦巷念及她妈的手艺,道:“过两天回家吃馄饨。”
毓远淑:“好的呀,把你今晚急着要见面的朋友一起带来好啦,让伊尝尝妈妈的手艺。”
秦巷拉开车门,钻身进车里,普通话变成了上海话:“还是算了,伊胃口刁得很,我怕伊吃不惯。”
洗过澡后,辛宴庭在屋里点了香薰,晃灭手里的火迹,在烛台前站了两三分钟。
香薰的烛火透着蓝光,黄光,几盏不同颜色的烛台相偎在一处,香味也散作好几层,一层叠着一层往前推进、涌动,弥漫在屋内,萦绕在辛宴庭面上。
不认识秦巷前,他用的一直是一款熏香。
认识他后,这盏矮小的蓝色熏香便是他送的,和他惯用的东西放在一处,香味叠加,违和里又透着不违和。
闻久了,还觉得味道馨香,似乎助眠效用更好。
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东西,说改便能改。
辛宴庭将秦巷送的小风车拿了出来,放在室内的架上中层,和他送来的那些小物件并排放,再来个几次,这排架子怕是就放不下了。
管家没想到辛宴庭这个点还来找他说事,问他有什么吩咐,辛宴庭捏着鱼饵往鱼缸里投食,看着一群金色的鱼在跳动,鱼身透着屋内的灯光,闪耀着五彩颜色。
心情像是很好,他在几米长的鱼缸前慢悠悠投喂了良久,道:“在我屋里抬个橱窗上去,空间要大,要高,不能坏了我屋里书架的位置,样式随意,只要东西不落灰。”
管家陈叔道:“那得新画个设计稿了,明天我就安排,为了搭得上,得现做才行。”
“好。”
临睡觉前,辛宴庭放下英文书丢在床头柜上,忽然又想起了秦巷。
几乎是一边想着他,一边揭开被单上了床,闭上了眼,脑海中还是他的模样。
这家伙不当回事的跟他说着话,说这种事怎么好失约,肯定来。
最后要分别的时候,他眼里全是烫人的光,还挂着哀求似的乞怜,盼着下次能尽快和他见面。
辛老板嘴角勾出一抹笑,睁开了眼,按亮了灯,站到书架前,又将他送来的那些小物件手工艺品挨个地看了一遍。
这年头哪有这么实心的人,辛宴庭也是第一次见。
坐在落地窗的摇椅上,辛宴庭双膝交互,单个脚压在地上,轻晃着身子,给秦巷拨了个电话。
秦巷秒接:“辛老板?”
“嗯。”
秦巷换了个手接电话,脱了手里的橡胶手套,一手的冰凉:“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出什么事了?”
辛宴庭听见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鼓风的响声,问:“干什么呢?”
秦巷从小实验室出来:“给培养基加水,在室内养了一些兰花种子。”
这么晚还在搞这个,辛宴庭奚落道:“在家还做什么实验,养什么兰花种子,留着写论文,发sci?”
秦巷真受不住他这么嘲,哎了一声:“就是心血来潮,闲不住,白天的事够多,回家就是图个消遣。”
那他兴趣爱好可真够别致的,辛宴庭腹诽。
秦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