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来到江边,他私人投资的一家艺术展会,在画室里坐了一整晚,这一晚结束,他的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好似那些空无和荒乱最终都寻到了一丝安宁之处。
心上长久的平静,是自己也未曾料想的结果。
他从不欺骗自己的内心。
如果相亲交友是个错误,随心而动最终也是错误,怎么都是错,他为什么不试一试。
花了一整晚的时间,他就这么将自己劝服。
周六上午有场选品交流会,辛宴庭提前半小时到达会所,发起方老贾在门口跟他唠了三四分钟,领着他进大厅。
一群人才踏进门,老贾惊了一跳:“秦工怎么来了,怎么没派个人通知。”
助理道:“刚来没一会儿,没来得及跟您说。”
“奉茶了没,怎么就坐那,这位置怎么排的。”
老贾咋咋呼呼说话,黎容也不由得对他说的那号人心生好奇。
助理道:“秦工说临时来的,坐哪都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临时加个位,把辛总旁边那位置挪开,安排他上那坐。”
“好,这就去安排。”
黎容看见半个侧影,这时已认出人来,朝他们辛总望去,只见他们辛总面上一片乌云密布,忍住笑,他问:“贾总,你说的秦工什么来头,你怎么格外重视一样,这把我们辛总都排到了后面。”
“胡说八道,辛总是我的座上客,”老贾让小助理去他办公室拿上好的茶叶招待人,回头跟黎容道,“这秦工来头可不小,辛总你应该知道啊,他和你们那个研发中心的小贺一样,都是盛天的,秦工在行业内,算是这个,我是想着邀请他来当这次选品的评委来着,没排上期,没想到,秦工今天还是抽空来了。”
黎容吃惊:“盛天研究所?”
“是啊。”
老贾见辛宴庭像是不知道秦巷这么号人,有心想给他介绍,问辛宴庭需不需要引荐一番。
辛宴庭朝那头看去,场内的工作人员正蹲在那人身前,年轻的姑娘身段婀娜,满面笑意,双手贴上那人的膝盖,二人有说有笑,不知在聊什么。
黎容瞅见他们辛总面色,赶在他说话前,同老贾道:“贾总,你忙,我跟辛总先过去。”
秦巷和场内的工作人员聊了两句,知道老贾给他换了新座,视线在场内摸了一圈,寻到了今日要等的人,还没走过去,老贾走来和他唠了半天的话。
聊的差不多,老贾好奇问:“秦工今天是冲谁来的?”
秦巷笑:“你这话什么意思?”
老贾和他套近乎,猜测:“是候场区那个三号?对,那家的研发经理是你们丰大出身的,用不用我跟底下打个招呼。”
秦巷摇头笑:“真不是,你就甭猜了,可别乱来。”
好不容易摆脱老贾,秦巷这才抽空坐了下来,两分钟后,身边传来一阵冷香。
左后方有人跟他打招呼:“秦工。”
秦巷抹头去看,朝对方点头,视线触及身旁落座的人,眸光在一瞬遣缓,随之幽长绵延,半天都难抽离。
他换香了。
一股木质沉香,有别于之前的凛冽,倒也温和。
拉丝一般的视线嵌在对方面上,日思夜想的脸蛋就在眼前,不是幻想,从前总是隔着一段距离,今天却近的可怕。
他这张脸,原来也不只是正面端彦,就连这侧脸,也实为惊艳,尤其是这鼻子,简直可以用优越二字形容。
秦巷心灵再受震撼。
此刻,他庞若无人的眼神直直落在辛宴庭面上,半分不顾忌。
好不容易从喉咙深处抽出一丝声线,话说出口,如天上云一般柔和,他主动示好:“辛总,又见面了,幸会。”
辛宴庭随意望来一眼,匆匆收回视线:“嗯。”
比预想的还要淡漠。
好在情况不算糟。
台上的交流会进行了三十分钟,秦巷望了辛宴庭二十五分钟。
从上至下,从头发丝到鞋面。
秦巷的视线第三回从他交叠的长腿上绕回他面上时,辛宴庭调整了坐姿。
初时,他只是双腿交叠,微微靠在椅背上,浑身慵懒,到这会儿,他已变成双手交叉,搭在了膝盖上,就连身板,也立得笔挺。
中途,有助理来送茶,秦巷总算挪了挪视线,茶没喝,片晌后,又继续看向辛宴庭。
看的时间太久,辛宴庭修长的双腿收回,交叉的手松开,换成单只手搭在膝盖上。
目色直视前方,连面都没转过来,他忽然开口说了话:“秦工,看够了没?”
秦巷舍不得收回视线,被抓了个正着,仍大咧咧笑,直言:“辛总生得真不赖,我都看呆了。”
辛宴庭终于把面转过来,眉峰微皱,眼中一片冷色,满眼写满了荒唐两字,什么都没说,却骂的很脏。
身旁,黎容差点没忍住笑,给他们辛总连发了几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