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难以下咽。
还是喝酒配白米饭香!
“钱这东西最能说事,你去抽屉里翻翻存折,我前儿还存了一笔。这些都是做娃娃赚的。”
“你忘了?咱们在外头开小卖部的时候,可没存到什么钱,不是被人欠着,就是搭到货里头去了……忙前忙活,就糊弄张嘴巴了,日子过得和母鸡孵鸭子一样,劲儿一通瞎忙活了!”
徐春枝:“我知道我知道,我没说娃娃不赚钱,就是、就是——”
就是了片刻,徐春枝也一拍大腿儿,声音干脆。
“我就是总觉得这娃娃有些不妥!”
“哪里不妥了?”赖庆丰问。
徐春枝:“嗐,我也不知道,就心里有些不踏实,你说,朱哥为什么要在每一个娃娃的肚子里都搁一个白色的东西?”
“瞅着像骨娃娃一样……我、我心里瘆得慌!”
被徐春枝唤做朱哥的人便是她当初说的亲戚,以前喊一声哥,完全是因为他的年纪更长几岁,依着年纪差别还有亲戚情分喊的一声哥。
如今大不一样了。
朱有余做着玩偶生意,发家了,不单单给乡亲提供了许多个工作岗位,他人还大方明理,多的单子发给徐春枝这样的小作坊做,不吃独食,他吃肉,也能带着别人喝汤,更难得的一点是,他不拖欠货款!
这样的老板,谁不尊称他一声哥?
喊声爸都有人肯!
……
一开始,徐春枝想做的是布娃娃的生意,赖庆丰想着继续开小卖部,好歹糊口饭,回来寻朱有余一问,被他劝着做了胶皮娃娃的生意。
这东西用的机器多,不像布的娃娃一样容易被仿着制作。
另一方面,橡胶娃娃形状好,能搭小衣裳小玩具卖,像什么小靴子,卡包,篮子,板凳……生活中,人有什么样的情景,玩偶便能配上什么样的情景。
城里摩登女郎打扮的上班剧,乡下采蘑菇捡鸡蛋的生活剧……都有。
东西缩小几十倍,迷你可爱。
别说小孩子们了,就连徐春枝这样结了婚、生了孩子,被生活磨平了热情的阿姐,瞧着这玩偶,这玩偶配套的东西,心里也软乎乎的。
要是有闺女儿,她也想给闺女儿来一套!
可是,橡胶娃娃也有一点不好,它特别的像人,尤其是,里头还被搁了个东西。
明明、明明那东西也没啥用处,搁不搁都无所谓!
……
徐春枝一想到娃娃肚子里搁的东西, 心里就不得劲儿,哽塞得厉害,还有些不安。
“你说, 那玩意儿是什么东西?朱哥为什么要搁这东西在里头?”
“我哪里知道?”赖庆丰喝了一杯酒, 眉头也是一皱,“他可是你亲戚, 你都不知道的事了,我怎么能知道?人是大老板,给我点单子做, 我心里就感激得不行了, 打听那么多作甚?”
徐春枝气得推了他一把。
“哎哎, 轻点儿,”赖庆丰不满,“我这手上还满着一杯酒呢, 回头给撒喽。”
见徐春枝操心着这事儿,赖庆丰宽慰道。
“你管他那东西搁的是什么,这呀,不就和咱们开小卖部的时候, 你做的卤杂,总是比街头的那一家卖得好的原因一样么?”
“为什么咱们家的好卖, 因为你有秘方啊。多几味香料, 味道就比别家来得好!”
“朱哥这事, 它也一样的道理!”
赖庆丰猜测,“说不定那东西就是朱哥的秘方!”
筷子在酒杯上敲了敲, 添几分热闹。
“没瞧到同样是做玩偶工厂的,朱哥的生意做得就比别人家大么,运道好, 客人都喜欢他家的货,说是好卖。订单是一单接着一单来,生意都做到国外去了。”
“咱们就别操心了,背靠着大树好乘凉,朱哥不是小气的性子,他吃肉,总是给咱们乡亲喝汤,我们做好咱们手中的工序就成。”
要赖庆丰来说,他媳妇这操心就是多余,能有啥事?搁那白色的东西在里头,说不定就是增加一个重量,让胶皮娃娃能立得住。
至于形状像骨头娃娃……嗐,凑巧凑巧啦!
前些年可是破过四旧,可不能这样迷信,再说了,都是乡里乡亲的,又知根知底,大家伙儿都知道,朱哥没那份能耐,他祖上就没有谁是做过小神仙的。
什么是小神仙,那是和神鬼沟通的人,也叫神棍儿。
“别担心了,就算里头藏了什么东西,咱们不做包装,只做几个手啊脚的工序,赚的都是辛苦钱,出事也牵扯不上咱们。”
“哎?”说着说着,赖庆丰停了喝酒的动作,抬头瞧徐春枝,面上有几分诧异。
“不过,什么骨头娃娃,咱们不做包装,你怎么知道朱哥娃娃肚子里头还藏东西了?”
他都没听村子里的人说起,要不是说这事的是自家媳妇,话才落,他都得先怀疑怀疑这事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