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有着砂石的地上搁着一副眼镜,冬日的暖阳一照,镜片闪过明亮的光。
……不是梦,也不是濒死前的错觉。
真有什么不一样的存在救了他,还将自己搁在桥下石墩处的眼镜给他送来。
陈星汉捏着眼镜,久久后,压抑的哭声传来,声音越来越大,随着眼泪的宣泄,好似也带走了那些糊涂又懦弱的想法。
……
真武大帝发令,六丁六甲听令,甲马神行千里。
日光耀耀,天上北斗星的位置上,星光一闪而过,有星力倾斜而下,周围的景在急骤地往后退。
玉镜府君看了一眼认真赶路的小姑娘,笑道,“我还道盘盘要送那人归家。”
“人命自有定数。”潘垚摇了摇头,“咱们救他一回已经是不容易,要是他自己想不透,旁人怎么防都防不住,送回去,还是留在江汀边,这都没差的。”
真想死还不容易,鞋带子都能吊死人呢。
周围有风炁呼呼而来,虚空中,山川河流都在不断的往后退,看着潘垚,玉镜府君都不禁感慨。
真是天生的修行者,心怀悲悯,却又知万物过犹不及。
两人当这事只是路途中遇到的一个小插曲,继续往前赶路。
又瞧了好几处不一样的山形,也看过川流不息的街道,山河俊美,人间安宁,交织成一片盛世太平。
一路走一路看,不知不觉,日头从东爬上了西。
潘垚颇为兴奋,“府君,咱们到a市了!”
a市到了,六里镇便近了,远远地,两人于虚空高处瞧着下头的岷涯山脉,只见山形狭长,犹如一条盘旋的卧龙一般。
玉镜府君笑了笑,雷云纹的袖袍一卷,两人如流光箭矢一般的朝芭蕉村掠去。
潘垚落在村子口的柿子树下,抬头看去,正好见一道风炁席卷而过。
冬月是柿子丰收的季节,只见树木高大,树叶落了大半,只零星挂一些枯黄叶子在枝头,一个个柿子高高挂着,为这枝丫疏朗的柿子树添几分喜庆。
风卷过,有沉甸甸的东西落下,潘垚低头一看,自己怀中落了两个甜柿子。
再抬头,只见那道风炁往前,隐隐能见雷云纹的衣袖拂过檐顶的仙人骑凤神像,浮光一掠,身影淡入其中。
潘垚偷笑,将怀里的甜柿子往书包里一搁,抬手冲小庙方向挥了挥手。
“多谢府君。”
清风徐徐,将小庙屋檐处的戎火草轻摇。
……
离家几日,再回来时,瞧啥都是稀罕的。
沿着乡间小路,潘垚的脚步轻快,看啥都亲切,阿桂婶家的大猪,跳上篱笆桩的大公鸡,摇着尾巴跑的土狗……她都打了招呼,还捡了根芦苇草逗了逗。
“爸,妈,我回来了!”
院子里,潘三金和周爱红正在忙活,闺女儿不在家,这心里怎么都不得劲儿,潘三金连造船厂都不爱去了,两人就像空巢的老人,忙着活都一会儿一会儿叹气。
周爱红横了一眼过去,正想数落潘三金。
听到声音,两人眼睛一亮,一下就打起了精神。
“是盘盘的声音,咱闺女儿回来了。”
两人都丢了手中忙活的活儿,快步走了过去,一个将闺女儿身上的书包拿下,一个去厨房的灶里打了热水,准备给小丫头洗洗。
农家就是这样,柴火不要钱,勤快些捡就有,白日时候,大灶一般都不歇,就是不煮饭了,里头也温一锅的水,炭火将它一点点煨热。
“瘦了瘦了,都憔悴了。”潘三金心疼。
潘垚嘿嘿一笑,“爸,你这是自带瞧闺女儿的滤镜,我哪儿瘦了呀,在玉如姐姐那儿吃好喝好还睡好,这小脸蛋都鼓了。”
说着,她吹了口气,将脸蛋鼓了鼓,做了个胖胖的动作。
小姑娘眼睛明亮,杏眼大大,这样一鼓气,手握着拳头捧着,两只眼睛水汪汪又灵活的转动,别提多灵动可爱了。
可把周爱红和潘三金稀罕得不行,一个搂着喊乖乖,一个呵呵乐着,说道。
“对对对,咱盘盘没有憔悴,是爸爸憔悴了。”
潘垚一瞅,哟!还真憔悴了!
定是她不在家,爸妈两个心中牵挂,吃啥啥都不香了。
“哎哟哟,我都心疼坏了!”
潘垚从周爱红的怀中坐正了,一骨碌站在长条登上,捧着潘三金的脸蛋就是一阵揉搓。
“欸欸,轻点儿轻点儿,爸爸这老脸都要被你揉得秃噜皮了。”
潘三金夸张地嚷嚷。
周爱红在一旁笑个不停。
一家人笑闹了一会儿后,潘垚将照相机翻出。
相片她在湖安小镇便寻了个照相馆洗了,加了几块钱,让老板来了个加急单。
这会儿,一家人坐在长条凳上,潘垚坐在中间,一张张照片的讲了过去。
“他们那边的喜宴也好吃,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