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博风什么都不用做,他就啥都有,我就要自己努力去争,不公平,这不公平……”
“照荣!”卫美华着急,一把去捂陈照荣的嘴,目光急急朝弟弟和老娘看去,“照荣被鬼迷了心窍,这话不是他的本意。”
见不得阿添哥几个再被冤枉,潘垚在一旁探出头,拆台道。
“没有哦,阿添哥他们就抓了抓陈照荣,没有迷他的心窍,所以,陈照荣说的都是真心话。”
卫美华用力地瞪了潘垚一眼,眼神很凶,里头就像是淬了毒一样。
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咬牙切齿。
“我家和你无冤无仇,小大仙何至于逼我至此。”
潘垚一点儿也不怕她瞧人的眼神,挠了挠鼻子,笑得有些腼腆。
没办法,她是小孩子嘛,小孩子可不就是这么爱管事儿么?
天性如此,包涵包涵!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事儿电视上都演着呢,别的不说,陈照荣也喜欢这呀,他送给卫博风的连环画都还是《惩奸除恶》的。”
《惩奸除恶》四个大字,潘垚咬字清晰,特特说得大声一些。
“好!”人群中,街坊邻居不知道是谁在捧场,喝彩了一声,“小大仙好样的!就是要惩奸除恶!”
一声起,落后的其他人连忙跟上,一时间,小大仙好样的,这话伴随着掌声,层起彼伏。
这时候的主流就这样,电视都不爱演情情爱爱,大家就爱瞧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惩奸除恶,弘扬正道,《济公传》风靡大街小巷。
潘垚笑弯了双杏眼,还拱手抱拳,朝众人看去。
“客气客气。”
见小姑娘还颇为自豪的模样,卫美华心梗得要命,她想说些什么恶语酸话,想想潘垚的手段,心中怯弱起,只得恨恨地别过了头,生生将愤懑吞进肚里。
视线瞥到一旁的陈海洋,卫美华胸口大起伏。
是他,就是他!
要不是他燃了什么引魂香,照荣怎么会疑心生暗鬼?
事情怎么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现在小镇上,街坊邻居都知道这事,小地方没秘密,有点谈资不容易,以后十里八乡的,大家肯定都知道这事儿了。
她怎么做生意?
照荣怎么娶老婆?
娘家,娘家瞅着就要断亲了!
卫美华眼前一阵阵发黑,视线转了转,抓起角落里的扫帚条,追着陈海洋的面上招呼去。
“祸秧子,我瞧你就是个祸秧子!”
……
“爸,你是没瞧着,那场面可混乱了,老板娘拎着扫帚条,追着老板从街头跑到码头那处。”
“那扫帚平时扫大街的,还扫家门口那条小渠子,别提多脏,大家热闹都不敢多瞧,乌泱泱地躲着两人。”
潘垚扒拉着饭,想想下午瞧到的热闹,还摇了摇头。
“那挠到了没。”潘三金也好奇,就连在一旁往碗里装汤的周爱红都瞧了过去,面上不显,耳朵尖也是竖着的。
“挠到了几下,一条条的血痕,有些惨。”
这时候的扫帚一般都自己扎的,赶集时候,乡下汉子也会扎一些卖,和扫里屋用的柔软棕扫把不一样,扫院子,扫沟渠,那得用扫帚条。
扫帚条是细竹条扎的,晒得干干的,中间插一根沉手的木头棍,扫起落叶来,那是格外的有力道。
这一条条细竹条挠在陈海洋脸上,别提多疼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潘三金唏嘘不已,“哪里想到,这美华照相馆的一家子竟然是这样的人。”
一切皆因拆迁起,财之一字,着实动人。
“那陈照荣呢?扭着他送派出所没?”周爱红也是个当妈的,听着六个孩子都因为他的玩笑没了,心都揪住了。
潘垚夹菜的动作顿了顿。
潘三金和周爱红也是一叹。
两人都想起来,两年多前,这陈照荣也还没十八岁,而且,他是装着脚抽筋,引得阿添小涛几人去江心,最后阿添几人被破渔网兜到脚溺水。
事由他起,可这事,法律上定不了他的罪。
潘三金可惜,“哎,盘盘这事闹得对,就得让大家都知道,没的让阿添几人死了,还替他背着锅,起码大家知道他做了什么恶事。”
“恩,我瞧阿添哥几个身上还有怨,就没送他们回幽都。”盯着陈照荣,吓吓他也好。
亡者最不放心的便是留下的亲人,陈照荣要是有心,真心赎罪,诚心道歉,善待阿添他们的家人,潘垚知道,阿添几人定会释怀。
毕竟,从一开始,要不是疑心生暗鬼的引魂香,阿添几人都没想过寻陈照荣。
他们要是想寻,早两年的七月十五鬼门大开日,陈照荣都没那么好过。
待知道马兰花卫劲松和卫美华都要断了亲,潘三金和周爱红更是感慨。
“何必做这事?以前谁不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