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博风瞪大了眼睛,手脚乱刨动,欢快又惊奇。
“大猫,大猫,我飞起来啦!”
啦字还拉得长长的时候,卫博风惊叫了一声,只觉得自己四肢在半空中旋转,越转越快,卷得他眼晕,忍不住要闭过眼睛去,他觉得自己像上天的一根毛。
下一刻,卫博风感觉沉甸甸的,还有种疲惫的沉重。
“嗖的”一下,卫博风睁开了眼睛。
“大猫,大猫呢!?”
“小风,小风你醒啦!”孔心婧一把将孩子搂紧怀里,喜极而泣。
卫劲松摘了眼睛,擦了擦流出的眼泪,一拍卫博风的肩膀,“臭小子,快给你吓死了。”
马兰花双手合十,“多谢小大仙,多谢多谢。”
“客气了。”潘垚瞅了一眼照片,听着卫博风找它,大鱼甩了甩尾巴,猫嘴一瞥,下一刻,它落在了潘垚的脚边,四肢交错,步调优雅又慵懒地走了走。
“喵呜——”带人间小娃娃真是累,还是这潘土土省心一点。
潘垚指尖氤氲一团灵炁,灵炁像一团的豆糕,轻飘飘地落下,正好搁到了大鱼的猫爪子中。
她捏了捏那猫垫子,笑眯眯道,“喏,辛苦费。”
“喵呜——”这才差不多。
大猫叼着灵炁,身形变小,三两下便跳到了潘垚的肩上,尾巴一甩一甩,悠然自得,吃得香甜。
“这鬼好生凶,竟还有六只!小大仙,你可知道,博风是哪儿惹到这鬼了?”
要不是小大仙心善,特特寻上门,这后果……马兰花后怕不已,开口问道。
孔心婧和卫劲松抱着孩子的动作顿了顿,对视一眼。
鬼音幽幽,鬼影幢幢,虽然怕,不过,他们也听清了,那几只鬼,他们分明叫的是照荣,不是他们家博风。
马兰花也有些迟疑,“我好像又听到了他们喊照荣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
孔心婧心里一松,婆婆问了,到底没有和稀泥。
卫劲松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急。
博风是他们的孩子,他这当爸的,自然护崽,再是娘亲舅大,往日看重照荣,看重姐姐,和自家比起来,当然是自个儿的孩子更重要。
何况,听那鬼音,这恶事本该寻的是照荣,他家博风就是无妄之灾。
潘垚也干脆,“六里镇的美华照相馆,你们认得?”
马兰花心里有些不安,“我闺女儿的店。”
“……我听到哭声,就将照片拿了出来,那时,木头箱子里除了搁照片,还搁了三副碗筷。”
“碗筷?”卫家三人不解。
“恩,有一个术法名为偷名,偷名偷命,需要施术的人去想要偷命的人家中偷一副碗筷,再由母亲在门口守着接名接命,接的时候应下一声,要是偷碗被发现时,也不要紧,说一声“不到”就行。”
孔心婧和卫劲松还不大反应过来。
马兰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声音却发不出来,嘴唇颤抖,垂在一边的手也在颤抖不停。
她用力地捏住拳头,这才止住这一阵阵的寒意。
家里丢了碗,还是3副,这事儿她这操持家务的老太太怎么不知道?她可太清楚了!原来,是丢到六里镇,丢到美华那儿么?
潘垚瞅了下楼梯,方才,怕宝珠年纪小小被吓着,潘垚没让她瞧这驱鬼一幕。
这会儿,她正坐在楼梯上等着,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书包袋。
“我听说一件事,你们去六里镇的公安局查查就知道,陈照荣已经由卫美华带着,改了名字叫陈博风。”
“畜生!”
这一下,卫劲松和孔心婧听明白了,当下红了眼睛,青筋暴起,暴喝道。
马兰花只觉得一阵阵的发晕,不知不觉,脸上一片凉,心中也一片凉。
畜生啊!
她生养了个大畜生,大畜生也生养了小畜生,净扒拉着家里人嚯嚯了。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
马兰花心痛得不行。
她究竟是哪儿对不住闺女儿和外孙了?
知道他们在镇上日子不好过, 得种地,指望着老天和四季过日子,不比城里, 找工作的地方多,特特花钱又托关系, 这才让美华学了门拍照的手艺。
这时候学手艺可不简单, 天地尊亲师, 师父排第五个。
教一门讨生活的手艺,和爹妈也没差啥, 年节得走礼,师父家里有事, 那都得当自己家的事去处理。
一些师父收了徒弟,没使唤几年, 哪里会教什么真正的本事。
卫美华能那么快地出师,再在镇上开好照相馆, 卫家绝对是出大力, 又出了大钱的。
“她怎么能下得去手?”马兰花喃喃。
真正的心灰意冷不是嚎啕, 是怔楞着眼睛, 不知不觉, 泪水便淌了一脸。
“博风是她的亲侄子, 亲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