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睛眨巴了下。
“像不像?是不是就是高人模样?”
“哈哈,”潘垚捧场地拍手,“像,特别像!”
这年头电视稀罕,谁家有这东西,大家都羡慕得紧,到了时间点,大人小孩都不见外,搬上小板凳,特特去有电视的人家家里,一群人一起看电视。
主人家也大方,见有人上门,那是倍儿有面子的事。
信号不好了,屏幕上,雪花滋啦滋啦,跳了几下,整一整天线,又拍一拍电视机的大屁股,又重新能看。
一把破扇子,一身僧袍,今年夏天,电视里播着游老师的《济公》,这剧一出,一下便风靡了大江南北。
每个小朋友都能唱个鞋儿破,帽儿破……各个拿了爷爷奶奶的蒲扇,将好好的一把扇子糟蹋得破破的,学着电视里济公的模样,当自己也是个高人,惹得奶奶追在后头拍人。
潘垚和江宝珠玩了一会儿,转过头,就见何金成和人蹲在地上,两两正一道拍洋画儿。
“哈哈,我赢了,给我给我!”何金成高兴,将地上的洋画儿都拢到自己这边。
“再来!我们再玩一局。”对面的小伙伴不服气,又去兜里翻洋画儿。
“再来就再来,我何金成就没怕的!”何金成挺了挺胸,大拇哥刮过鼻子,一副傲气睥睨模样。
潘垚:……
忘性真大,好了伤疤就不怕疼了。
……
今年,堂姐潘燕妮去读初中了,路更远了一些,她干脆便寄宿在学校里,只周六下午才回来,放学时候,潘垚和村子里的其他小伙伴走在一起。
才刚走出校门,就见何富贵等在校门口。
“何叔。”潘垚和何富贵打了声招呼。
“是等何金成吗?他没这么快,老师留了他说话。”
为什么留下,当然是因为他不认真,暑假作业后头几页,简直是乱写一通!
小江老师可是很认真仔细的,怀着孩子不爽利,晚上还要检查那一摞摞的暑假作业。
这样一检查,瞧着何金成和几个男娃娃后头几页胡乱写的作业本,当下就气着了。
错就算了,竟然还能有雷同的错。
按小江老师的话来说,何金成他们是抄作业都不会抄!
一个半斤,一个八两,都是差不多水平的大哥二哥,竟然一个敢借,一个敢抄,这是坟前烧报纸,糊弄鬼呢。
何富贵摆手:“不是不是,小大仙,我今儿来寻你的。”
“寻我?”潘垚意外。
……
“是是,不寻金成,那小……
“是是, 不寻金成,那小子上回吃了教训,跟着小鬼玩了几天, 自己想想都怕,现在都不敢胡乱玩耍了……”
“没事, 他一会儿自己会回家, 我,我就寻你问问事儿。”
何富贵点头, 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对上那泛着分愁苦的笑容, 潘垚抓了抓书包的背带,和身边的小伙伴告别。
“你们先回去吧, 要是瞧见我爸,就和他说一声, 我这儿有事,迟一些再回去。”
“行, 土土,我们就先走啦。”
放学了, 小伙伴像被放出笼子的小鸟, 快活又自在。
大家路上玩一玩, 摘一摘草木, 捡一捡牛粑粑和木柴,两根四叶草比一比,看谁的根茎更强健有力, 快活地消磨时光, 到家倒是也不会很早。
瞧着小伙伴走了,潘垚回过身,跟着何富贵往何家方向走去。
“何叔, 怎么啦?”
“唉,还不是美娟那事儿闹的。”何富贵叹了一口气。
……
六月底七月时候,何富贵去了g市,寻到了何美娟。
果然,事情就如女鬼姜桠丫说的那样,何美娟怀孕了,肚子还不大显怀,就三个月左右的身孕。
她穿着艳红色的半袖上衣,下头穿黄色短裤,脖子上有一条珍珠项链,短发齐肩,俏丽中透了两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