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仔粉是汤面,粉条搓成手指粗细,因为尖头尖尾而得狗仔粉的名字。
“好香啊,是阿娴嫂子那家的吧。”才说完,孙盛乐见潘垚乌黑的眼睛瞧着自己,他忍不住拍了拍脑门,笑道。
“瞧我,都忙糊涂了,你们刚来,肯定不知道阿娴嫂子是哪个,东西是不是巷子尾那一家买的?”
潘垚点头,“恩,我瞧见那家生意好,就特意买了她家的。”
“有眼光,她家的好吃!”孙盛乐赞道。
……
忙了一天,孙盛乐也着实是饿得厉害,呼噜呼噜几下,那面条便下了肚,大抵肚子饿得厉害,寻常的美味也成了十二分的美味。
虾米,菜脯,猪油渣……咸香滋味诱人,就连面条都格外的有嚼劲,就像在摊子上现吃一样,一点也没有以前打包后糊面的情况。
孙盛乐又给自己添了一小碗。
潘垚都忍不住看他了。
孙盛乐慢下了动作,讪讪笑了下,“太饿了,今天实在是忙碌,就冰室那会儿吃了点东西,送你们回去后,我回了警署,这腿就没停过!晚饭都没顾上吃呢。”
潘垚面露同情之色,警察叔叔辛苦了。
她正想说什么,突然,潘垚目光一凝,手抓起筷子,猛地就朝孙盛乐身上刺去。
这动作又快又利索,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孙盛乐呼噜着狗仔粉,还不待他提心,潘垚手中那筷子便从他身上夹起了什么。
“咕咚。”孙盛乐大口咽下了面条。
面条还未嚼烂,有些噎喉,这下,他更是打起了嗝儿。
“这,嗝儿,这是什么?”
对呀,这是什么?
潘垚也在细细地看自己从孙盛乐身上夹起的东西。
只见它如烟又似丝,这会儿,在筷子夹起的时候,它还在半空中扭了扭,红红的,只一缕,又细又不起眼。
要不是方才和孙盛乐凑得近,潘垚都没注意到这东西。
潘垚嗅了嗅,杏眼儿微微蹙起,“唔,有香火的炁息,又有血腥味……”
隐隐还有魂灵的炁息。
潘垚渡化过好几个魂灵,嗅到过这气息。
有人淡淡,有人苦涩,有人像树上的甜柿子……那是魂灵的七情六欲。
而这一缕的魂灵,它带着一点腥,一点苦涩,那是贪婪和无奈。
“孙哥,你们今天是不是遇到奇怪的事了?”
潘垚指着筷子中夹的那一缕红丝,开口道。
“这上头有香火之炁,又有血腥和魂灵的气息,唔,这可能是有人将自己供奉,以命为烛,以魂为烛心,只等香烛燃尽,这命没了,魂也就散了。”
“你身上沾了这东西,说明你接触过这舍己供奉之人。”
顿了顿,潘垚又道,“密切接触。”
孙盛乐眼睛里的震撼已经无法言表了。
他瞅了瞅潘垚,又瞅了瞅顾菟,心中思量,难道小时候阿嬷说的话是真的?这走了一趟鬼门关的人,再看世界,世界都不一样。
他,他不是太想撞鬼啊。
孙盛乐人高马大,有危险闯在最前头,是警署里老大得意的小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缥缈虚无的鬼。
这会儿再忐忑,事关阿飞几人,还有那走私案的突破口,孙盛乐肃了肃容,神情认真。
“有有,是有件奇怪的事。”
他将阿飞几人突如其来的发病说了说,最后道。
“我和丁哥他们都在犯嘀咕,哪里有人是一起倒下的,症状还都一样,老吓人了,瞧着就像传染病一样,警署里大家还讨论着,是要去拜拜文武庙呢,还是消消毒比较妥帖。”
潘垚:……
果然是玄学旺盛的地方。
“那阿飞几个呢,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孙盛乐:“打了镇定剂,都在医院里躺着,还没瞧出是什么毛病。”
瞧不出来的。
潘垚心里想着,没有出声。
她暗暗思量,这以人魂为祭的手法,她在玉镜府君的手札中有见过。
那是一尊邪神神像,蛊惑了世人,许以小利小财,让人心生狂热的信仰,最后以命以魂为祭,稀里糊涂便付出了性命。
其中就有提到魂血如丝,嗅之有香火之味,所以她才推测是供奉献祭。
不过,手札中还有记载了一事,当初,和玉镜府君一道除魔卫道的,还有一人,那是彼时谢予安的师兄,有度道长。
如今,香江又见这以魂为祭的邪法。
孙盛乐着急,“阿飞几个是不是要没命了?”
潘垚点头,“在《易经》中,每个卦分为六爻,到了第七爻,那又是另一个卦了,是以,在道家之中有逢七必变的说法。”
“七七四十九小时后,香烛燃尽,命终魂散,大罗金仙也难救。”
“在医院抽血打吊针没用,你们得找玄门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