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缠过烛火,好似带上了猩红之色,下一刻,烟雾缭绕地朝大张的虎头漾去,整个香炉好像活了过来一样,虎头虎嘴大张,狰狞贪婪。
徐衍收了手,目光落在这香炉上,久久出神。
他本来想用蟾衣延年,既不伤人命,亦不违天和,奈何天公不允,既然如此,便让阿飞他们为他凝聚气血,延年益寿吧。
他们的家人,他徐家自是会善待。
香火燃烧得很慢,铜制的香炉两边是虎头把手,随着香的燃烧,这时,虎头血口处隐隐有血光在凝聚。
血魄凝聚要七七四十九个小时,时间还早着。
徐衍好似不忍心在多看,他转过了身,摆了摆手,拄上拐杖,不用徐常德搀扶,自己朝屋里走去。
“药好后,送到我屋里来。”
“是。”徐常德低头应下。
别墅很大,也很静,拐杖拄在上头“咯哒”“咯哒”地响,声音一声响过一声,余音环绕,让人听了,心都忍不住缩紧。
只听一声门锁落下的声音,不轻不重,别墅重新安静。
徐常德这才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落在这没有神像的神龛中,看着那凝聚血气的虎头,香炉有些老旧,被烟雾熏得发黑。
数百年了,饶是见过许多许多回,夺了许多许多人的性命,再一次瞧,这心还是难免有一分的泛凉。
徐常德自己知道,他这不是善,只是物伤其类罢了。
和过往的每一次一样,守上七七四十九个小时,阿飞他们便会没了性命,血气魂魄也就化作血魄丹。
它能为徐衍提供血气,延年益寿。
这神龛没有摆神像,因为它供的神,便是徐衍。
……
与此同时,香江某一处的警署,审讯室。
在阿飞再一次别过头,拒不配合时,审问的丁文才将文件一拍桌子,眼睛一瞪,眼瞅着就要暴怒起身。
孙盛乐连忙抓住丁文才的手。
“丁哥,丁哥,欸欸,消消气儿,不值得不值得,为这几个渣滓生气不值得!”
丁文才暴怒,“你别拦着我,刚刚那小子斜眼看我了,他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人是不是?”
“小子,你搞清楚了,这儿是警署!你现在是阶下囚!老实交代了才能争取宽大处理!”
丁文才手指着阿飞,疾言厉色。
另一边,阿飞瞥了他一眼,吊儿郎当地坐着,下一刻,他拿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的弹了弹,嘴里嗤了一声,眼瞅着就要翻个眼白,不屑又冷傲地挪开视线。
突然,他像犯了羊癫疯一样,猛地摔到了地上,痛苦的抓着心口,眼睛瞪得很大,躬着身在地上打颤。
丁文才的手还没搁下,“你,你你,你别想讹我,我刚刚没有动手。”
他结巴了。
丁文才瞧向孙盛乐,眼里有庆幸。
还好小盛拉着他了,不然他就得落个暴力执法的名头,回头还得写报告吃处罚,真险啊。
谁能想到,阿飞这瘪三演技这么好,平时滑不溜丢的,心还狠,抓到后,说抽风就抽风,半点瞧不出演戏的痕迹。
孙盛乐过去瞧了瞧,抬起头有些着急。
“丁哥,出事了,瞧着像真的。”
丁文才瞪目,啥?不是演的?
这下,丁文才也着急了,他几步走到孙盛乐身边,一只手就捏住阿飞的腮帮子,往里头塞了个布,不让人咬到舌头,另一边让人躺下,脑袋歪一歪,别吐出东西把自己呛死。
阿飞拼命地翻白眼,眼睛凸得很大,半点不受控制。
这时,其他审问室里也陆陆续续有了动静,和阿飞一道抓来的其他五人,每一个都和阿飞有同样的症状。
一时间,警署里又慌又忙,急急的脚步声不停,电话话筒被抓起,迅速地按了999急救电话。
丁文才和孙盛乐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有荒谬。
这犯病还能同一时刻犯病?
这不是病,是毒吧。
……
救护车的声音层起彼伏,“滴--嘟,滴--嘟……”嘈杂喧嚣又惹人心烦意燥。
因为阿飞几人是嫌疑犯,送上救护车时还被扣了手铐,孙盛乐和丁文才也跟着去了医院。
这样一通忙,等到交接班的人来时,已经是月上中天时候了。
孙盛乐将外衫搭在肩上,拖着疲惫的步伐往回走。
……
夜晚的香江很美,家家户户点起了灯。
潘垚捧着一纸袋的巧克力蜜豆包,抬头看这万家灯火。
只见远处有霓虹灯在转,白日瞧过去像鸽子笼的屋子,因为这灯光的点缀,也多了几分温暖。
巧克力蜜豆包好吃,可也噎人,潘垚从芭蕉村千里迢迢来香江寻顾菟,它嘴上不说,心里感动极了,这会儿,瞧着前头有个卖冰饮的,顾菟晃了晃肚皮,和潘垚说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