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听,潘垚和于大仙皆是精神一震,这就是安心丸啊。
陈头头继续,“按规定来说,咱们这处每户的宅基地不能超过二百十平方,每一个人头二十五平方来分,人以下按人计算,四人按四人计算,五人按五人计算。”2
“像于大仙这样的情况,他就一人,那就能批七十五平方的宅基地。”
潘垚这下惊喜了,七十五平方很大了,老仙儿一人住,绝对是够了。
“师父,您这是要鸟枪换炮弹,很快就今非昔比啦。”
瞧着就八九平方米的小庙,潘垚揶揄。
于大仙乐呵呵,“享徒弟福了,哈哈。”
“土土啊,我小时候,你太师父就瞧着我的面相,说我左仙库有美痣,是老年有福的面相,我以前还不信,这不,现在看来,还是我小瞧你太师父了。”
潘垚仔细的去看于大仙的老脸。
仙库位于鼻孔兰台下,也就是嘴唇上边的位置,要是美痣不在人中的位置,那这仙库便分为左右仙库,一为食仓,一为禄仓。
食禄无忧,自然有福。
潘垚寻了一通,脸都皱巴成了一团。
于大仙看得是心惊胆战,“怎么了?我这大福气不会跑了吧。”
潘垚瞅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了那小小的一点。
“没跑没跑,就是夹得差点瞧不到了。”
于大仙人老了,皮肤发皱,这仙库上的美痣可能小了点,这会儿都快被褶皱夹不见了。
于大仙长吁一口气,吓他一跳。
……
陈头头走的时候,潘垚送了他一张符纸。
“这是……”陈头头接过,看着手中叠成角形的符纸,愣了愣神。
潘垚笑眯眯,“这是我自己画的六畜平安符,您家的养鸡场要是办了,可以把这符放在养鸡场里,能保家畜平安的。”
“当然,给鸡打针吃药,清理鸡舍,预防鸡瘟这些活儿,咱们还是要干的,双管齐下嘛。”
听到是潘垚亲手画的符,陈头头一下便将符往衣兜里塞。
“对对,土土你说得对,双管齐下才能将事情办得更妥当。”
他毕竟是公职,还是要有点讲究的。
咳咳……”陈头头的右手虚握拳头,以拳抵口,假意的轻咳两声,一本正经模样。
“上头下来的文件里也说了,咱们发展经济,也是要因地制宜,结合当地的特色,发挥咱们的优点特点的……”
“这符啊,它不是迷信,就是咱们这儿的一个特色,阿妹,你说,我这话说的对不对?”
潘当地特色垚:……
“……对。”
接下来几天……
接下来几天, 小庙陆陆续续的有人来,潘垚都送了一张六畜兴旺的平安符,大家伙儿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甭管这养鸡场办没办, 家里总是要养鸡鸭鹅这些畜生的。
乡下地头,别的不多, 就地头多,家门口的自留地大, 里头种一些玉米番薯, 自家吃不完,就切了煮了喂畜生,年节时候,也能往肚子里添些油水。
六畜平安符,在农村这片天地下, 大有可为。
……
过了初八,这天气才阴了下来,远处有山风吹来,带着潮湿润泽之意, 雨水绵绵密密的落下, 又阴又寒。
村子里出来玩耍的人少了一些。
“天公作美,今年真是天公作美。”于大仙唠叨。
潘垚趴在桌子旁补着寒假作业, 头也不抬的附和道。
“是呀,好歹还过了初八谷日才开始下雨。”
外头雨水绵绵, 清风拂过树梢,哗啦啦的落下一树的雨水,小庙里生了炭火,到处都暖呼呼的,潘垚穿了件鸭蛋青的毛线衣, 一头细发用皮筋束起,偶尔有几缕落在脸颊旁,衬得那张小脸愈发的稚气可爱。
她停笔想了想,又唰唰唰的下笔写。
于大仙在一旁瞅得直摇头,拿过潘垚的笔盒,用小刀将铅笔削了削。
“给,笔都写秃了,换一根写。”
“师父最好了。”潘垚仰头,笑得眉眼弯弯。
她也不客气,接过老仙儿削的铅笔,当下就将写秃的那一只递了过去,笑得讨好。
“师父,您这手艺好,再给我削一根呗。”
“少给我灌迷魂汤,哪是我手艺好,就是你自个儿爱偷懒!”于大仙笑骂。
“土土啊,你说你,早点写作业不好么,这时候拼命的赶,多累啊。”
“师父你不懂,这叫做冲刺,假期的冲刺,讲的就是一个生死时速的刺激。”
于大仙摇头,他是年纪大了,经受不住这刺激。
每天写一点多好,悠悠闲闲,从从容容的。
唰唰唰的落笔声不停,潘垚神情认真,笔换了一根又一根,幸得老仙儿帮忙,半天时间转眼过去,潘垚也顺顺当当的将作业都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