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边的肉怎么会不吃,就是人,捡了肉也会吃,更何况是山里的畜生。
“山深林密多精魈,那里头就有一只猫通了灵。”
“瞧见死了这么多猫,它一下就生气了,起了报复的心。”
潘垚听得揪心。
死的那些都是同类,说不定还是徒子徒孙,这当祖宗当老大的,肯定生气。
猫通了灵,就是猫妖,报复起来,手段定然不一般。
果然,下一刻就听于大仙道,“估计是道行也不深,它没有直接寻上那一家子,不过人家开智了,机灵着呢。”
“也不知道它怎么捣腾的,拿死老鼠药了野鸡狗獾这样小只的畜生,转而就往老太太家附近丢。”
“老太太家里以为是好东西,也没多想,捡着也就吃了,得,这一吃,就也被药死了。”
那猫妖害了人,犹自不甘心,还寻上了卖药的皮行。
于大仙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幸亏遇到谢仙长,这才捡回一条命,谢仙长说咱老师父有这么点资质,问了咱老师父的意见,就留了人在山门。”
于大仙比了小指头指甲盖的大小,表示当真只有这么一丁点儿的资质。
“学不了什么东西,就学了里些看相算命的,算是从皮行转到巾行了。”
潘垚:……这转行转的。
果然,一日是江湖人,一辈子都是江湖魂。
于大仙:“别的不说,在山门里起码清静,不要风里雨里的讨生活,最重要的是,还不要受人气。”
出钱的是大爷,就买个狗皮膏药,一个就几块铜板,偏偏要人家达到人参灵芝的效果,这怎么可能嘛,所以喽,卖狗皮膏药的不单单经常被当做骗子,还经常挨打。
潘垚坐在小杌凳上,听着于大仙的话,也掰了些花生在盘子里。
她也不吃,就图个手头有活儿。
“再后来,有谢仙长陨落的消息传回来,山门里的人都散了,咱老师父揣着几本书就下山了……”
“这次,他做的是巾行。”
“机缘巧合下,来到这小庙,见小庙里奉的是玉镜府君,是有前缘之人,老师父漂泊一生,老了老了,漂不动了,也就在这儿安家了。”
谢予安行善人间时,百姓感念他善行,建了小庙,供奉神像,立了长生碑,祈求保一方太平。
谢予安没有留下真名,那时,人间见他行事皎如明月无暇,便唤一声玉镜府君。
潘垚这才恍然,为什么庙里会有府君作为谢仙长时候的手札。
潘垚抬头看向小庙屋檐的檐角,猜测,也许正是因为小庙这一处的香火,玉镜府君才得了一线生机。
于大仙说完旧事,看着潘垚道。
“先前知道土土你身怀偃骨,师父便想到了祖上话里传下来的谢仙长,哪里想到,原来府君一直都在庙里。”
只是时常是在沉睡之中罢了。
于大仙还曾经惋惜,这身怀偃骨之人,成长皆是不易。
哪里想到,惋惜之人就在身边。
“现在,也是时候将这小庙还给府君了。”
于大仙打算从小庙里搬出来,到时香客来了,也有烧香的地方。
这几年,破四旧的影响在减少,各地小庙的香火又重新旺盛,他要是还住在里头,这香往哪里烧?瞅着就不够正式。
凡事只有自己先正式了,别人的对待才会正式。
潘垚担心,“师父,那您住哪儿啊?”
她想说,要不,师父您上我家住去?正好还不用她拎饭送汤的,一家人坐一桌吃饭,热热闹闹的多好。
不过,转过念头又想。
那房子是她金爸爸的,她还没商量就把师父接来,这事儿做得不妥。
再说了,俗话都说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师父要是来了,会不会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寄人篱下,然后分外的不自在?
突然,潘垚想到了要起房子的孙永传,眼睛一亮,开心道。
“师父,咱们也自己起个房子吧,您是村子里的人,也是有宅基地的!”
“我这儿有钱。”
于大仙听到这话,心动得不行。
哪个男人心里没有想过自己盖一处宅子啊,到时整个院子,种种菜,喝喝茶,冬天搁一张躺椅,摇摇晃晃的晒太阳。
美啊!
这小日子美!
他一个老头子也是想滴!
“成,咱们也盖一处新宅子。”老仙儿豪情万丈。
没道理那投胎的老太太都能想着起房子,他一个老大爷还落人于后。
对于潘垚的孝敬,于大仙也不推辞。
他就这么一个徒弟,以后百年了,东西也都是留给土土的。
这还活着的时候啊,该享受就享受,徒弟的孝敬也要收。要是等他老了,过身了,徒弟就是想孝顺他,都没地儿寻他了,那多遗憾啊。
再说了,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