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了房门。他站在门外看着她好一会儿,看着那双朝他脸上徘徊的褐色大眼睛,这双眼睛里有恐惧也有好奇。她知道了,不是答案的内容,而是有了答案。他是回来告诉她答案是什么的,他走进房间之后她把门关上了。
“情况出现了。”伯恩转过身来向她伸出双手,她走上前来,两人互相拥抱着,沉默的拥抱,要比语言表达的更多“你是对的,”他终于低声说,双唇紧贴着她柔软的头发“有许多事情我不知道——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可你说的是对的,我不是该隐,因为根本就不存在该隐这个人,从来就没有过。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个该隐,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他是用来引诱卡洛斯出来的神话式人物。我就是那项创作。一个来自美杜莎的代号德尔塔的人同意变为谎言的该隐,我就是那个人。”
她把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可还是搂着他:“该隐代表查理,”她静静地说。
“德尔塔代表该隐。”贾森接着说完了这句话“你听过我说这句话吗?”
玛丽点点头:“是的,在瑞士,有天晚上你在睡梦中叫喊出这句话。你从未提到过卡洛斯,只有该隐德尔塔。第二天早上我对你说起过这事,可你没有回答我,只是看着窗外。”
“因为我当时并不明白。我现在还是不明白,然而我可以接受,它解释了许多事情。”
她又点了点头:“煽动分子。你所使用的暗语,还有那些奇怪的词句和概念。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为了勾销一笔旧账,这是他说的!”
“谁说的?”
“丹朱。”
“那个蒙索公园石阶上的男人?电话接线员?”
“来自美杜莎的人。我在美杜莎认识他。”
“他说了些什么?”
伯恩告诉了她。说着他看到她也象他一样感到宽慰。她的眼睛闪出光芒,颈部微微颤动,喉咙里抑制不住无比欣喜的喊声。她简直等不到他把话说完,再一次拥抱他。
“贾森!”她大声说,一边用双手捧他的脸“亲爱的,我亲爱的!我的朋友又回到我的身旁了!我们本来就知道这一切,本来就这么感觉了!”
“并不是一切,”他说,一边抚摸着她的脸“对你,我是贾森,对我自己,我是伯恩,因为这是人家给我起的名字,我没有其它名字,只好用它。可这不是我的名字。”
“是编造的?”
“不,确有其人。他们说我在一个叫三关的地方把他杀了。”
她把手从他的脸上拿开,滑到他的肩膀上,并不想让他走开:“总该有个理由吧!”
“我希望如此,可我不知道。也许这就是我一直想勾销的往事。”
“这无关紧要,”她说着,放开了他“那是过去的事,十多年前的事。现在重要的是你要和纹石的人联系上,因为他们正在设法和你联系。”
“丹朱说,有消息说美国人认为我变节了。我六个多月没有音讯,苏黎世几百万块钱被提走了。他们一定认为我是他们记录中最赔钱的一次失算。”
“你能解释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有意识破坏协议,再说你也无法继续干下去,根本不可能。你从前接受的训练对你竟毫无用处,因为只零零碎碎剩下一些——一些你无法把它与任何事情联系在一起的形象和短句。你应该了解的人你不了解,他们是没有名字的面孔,他们怎么会在那里?在那里做什么?你都不知道。”
伯恩脱下外套,从腰上取下自动手枪。他凝视着消音器——突在枪管上的这个丑陋的打着洞眼的东西能把枪响的分贝数减弱成吐唾沫一般。这东西使他厌恶,他走到橱柜前把枪放进抽屉。关上抽屉后,他握着把手,眼睛望着镜子,望着镜子里面这张没有名字的脸。
“我对他们说什么呢?”他问“是贾森伯恩在给你们打电话了。当然,我知道这不是我的名字,因为一个给我杀了的人叫做贾森伯恩。可这是你们给我的名字对不起,先生们,在去马赛途中我发生了些意外,丢失了某件东西,一件价值无法估量的东西——我的记忆,现在我想起了我们之间有了协议,可是记不得是什么协议,除了几句颠三倒四的短语,比方什么‘抓到卡洛斯’,‘把卡洛斯诱入圈套!’还有德尔塔就是该隐,该隐应该取代查理,而查理其实就是卡洛斯等等。诸如此类的话可能会使你们认为我肯定有记忆,你们甚至可以对自己说,‘我们遇上了一个十足的下流胚。把他关上几十年不见天日。他不但骗了我们,更糟糕的是可能叫我们出丑露乖’,”伯恩从镜子前掉过头来看着玛丽“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对他们说些什么?”
“真实情况,”她答道“他们会相信的。他们发了下个信息给你,正在试图和你联系。至于那六个月的问题,给在诺阿港的沃士伯打封电报,他有记录——详详细细的记录。”
“他也许不答复,我们之间有协议。他治好了我,我酬谢他苏黎世存款的五分之一,匿名的,查不到他身上。我给了他一百万美元。”
“你认为他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