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小姐的旗袍已是做好了,您要不要试一试,要是有哪儿不合适,我再为您改。”
“这不急。伯母这里有两块料子,你给看看。”
闻太太取出衣料,冯裁缝接过,仔细瞧了一回,点头道,“都是好料子,这块是湖州的丝绸,这块呢料更好,是羊绒的,上等的进口料。”招呼学徒一起来看,“这纯羊绒的料子摸在手里半点儿不扎,柔软又挺扣。若是羊毛料,挺是够挺,却没这样好的手感。好,真好!”
闻太太笑着指了指褚韶华,与冯裁缝道,“是褚小姐送我的。”
冯裁缝说,“褚小姐这料子还有吗?”
“怎么,你要买?”
冯裁缝笑,“如今颇是流行呢料旗袍,我这里以往多是真丝料,咱们也得跟着潮流走不是?就是我这里呢料毕竟是少数,就是进料子,怕量也不多。”
“这样,下午我让商行的小辉给你送些布样本来,你先瞧一瞧。要是你什么时候闲了,不妨去我们商行看看,毕竟料子还是得整体着看。价钱上你放心,你做衣裳给我些优惠,我全给你按走大件的价。”褚韶华笑悠悠的说。
“一定一定。”冯裁缝略说几句,就同闻太太商量起这旗袍做什么样的款式来,要按冯裁缝说,丝绸的这件不妨裁旗袍,至于呢料这块,裁旗袍也可,做件新式的大毛领斗篷也不错。闻太太就有些犹豫,“我看都是年轻女子穿这种西式斗篷,我都这把年纪,合适么?”
褚韶华见闻太太心动,笑道,“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伯母你年纪也并不很大,再说,以前人们绸子斗篷缎子斗篷的不知有多少,如今这不过是换种料子做罢了。今年很流行毛领斗篷的,里面配旗袍很好看。”
冯裁缝也说,“闻太太你人生的苗条,穿西式斗篷很洋气的。”
“你们都这么说,那就做一件。”闻太太笑道。
冯裁缝这里有闻太太的尺寸,只要定好款式就可,褚韶华又帮闻太太选好做大衣领的皮子。闻太太这里的事办好,与褚韶华道,“去试试你那衣裳,我也瞧瞧。”
褚韶华便去了。
褚韶华做的是两身旗袍,冬天都是长袖旗袍,一件是墨绿呢料,一件也是毛纺的料子,却有更多的花样,是米色底的方格料,不知是如何织的,竟有一种淡淡珠光,很是素雅。褚韶华的身材真是没的说,让闻太太看,黑绿的颜色好看归好看,可寻常人压不住,倒很容易穿的老气横灰。褚韶华却是天生的雪白皮肤,且她那一等强势艳丽的相貌,穿这颜色反是相得益彰。至于那块素雅的米色方格的旗袍,也十分漂亮,主要是褚韶华身材好,人生得既瘦又高,小腹平坦,胸部饱满却不丰腴,穿旗袍委实漂亮到不行。
闻太太也是满口称好。
褚韶华照照镜子,说,“每次在你家做衣裳,都不用改的。”
冯裁缝笑,“褚小姐常来才好。我这手艺给您一穿,也是立刻增色三分。”
褚韶华换回原来的衣裳,与冯裁缝这里结了账,让冯裁缝给她送商行去。冯裁缝自是满口应下,待出了裁缝店,基本上也快中午了,褚韶华请闻太太去吃午饭。
闻太太道,“我久不出来,现在南京路真是今非昔比了,自从两家百货公司开起来,这里就是全上海最热闹的地方了。”
“是。周围餐厅饭店的不知开了多少。这家清雅也是新开不久的,我就喜欢他家干净,别的饭馆厨房都是在后头,看不到的。他家的厨房不一样,就是用玻璃穿做隔挡,一眼望到底,从厨师到学徒都穿的干净,饭菜也是干干净净的,口味儿也好,清淡可口。”褚韶华提前预定了位子,一进门就有伙计引褚韶华到两人位就坐。闻太太四下瞧瞧,果如褚韶华所说那般,心中也不由喜欢,道,“环境真不错。”
有侍者端来两杯柠檬水,捧上菜单,两人商量着点了三菜一汤,闻太太不是个喜欢浪费的人,这点与褚韶华是一样的。闻太太其实并不是经常出来的人,她年轻时过的不容易,还是近年闻知秋顶门立户,闻家的家境方渐渐好转,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除非真是有什么特别的应酬,不然闻太太多是在家用饭。不过,她也不是那等不敢出门的旧式妇人,尽管是小脚,闻太太早就不穿绣鞋,而是改穿特制的小脚皮鞋的。她也很喜欢上海的繁华和上海的流行,总之,算是个蛮时尚的中年妇人。
闻太太问起褚韶华平时的消谴,褚韶华笑,“要是没工作,一般都是看书或看电影。”
闻太太还挺八卦,“有没有跟阿秋去看过电影?”
“去过,也没几次,闻先生工作挺忙的。”
“他这工作就是这样不好,每天得跟着市长的作息。”闻太太说,“现在有没有好电影,下午我请你去看电影吧。”
“好啊,新上映的《基督山伯爵》还没有看,咱们下午一起去虹口的影戏院,那里的影戏院又大又宽敞,也文明。”
闻太太由衷的说,“你来上海的时间虽不长,却比我这在上海住七八年的都要熟悉。”
“我是因工作缘故,各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