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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保罗 ;门兹夫(4 / 7)

问题!它正在减速!”

也许飞机在减速,可是我的脉搏却在加速。

跑道在我们眼前出现了,她仍然操纵着飞机向地面靠近,节流阀开得大大的。我们眼看着就要冲出跑道,她做了一个侧滑,好让飞机不飞过头。我等待着听到维哥的机轮触碰到地面的声音。这时阿美向后拉了一下操纵杆,一股疾风突然之间猛扑过来,迫使维哥后退了二十英尺。然后,就像它突然出现一样,那股疾风突然消失了。

只剩下我们。

在我们像石头一样降落到地面上之前,阿美向前猛推了一下节流阀,风又吹来了,维哥毫无颠簸地着陆了,而节流阀仍然大开着。幸运的是,那条跑道建筑在一道斜坡上,这减缓了飞机前冲的速度,我们倾斜着滑到跑道的尽头,最后,上帝保佑,终于停了下来。

那天晚上,在古坡大街希尔顿饭店的餐厅里,我问她:“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时候?”她问,若无其事地切了一小块剪得半熟的牛排。

“在我们快要着陆的时候,”我提醒她“然后又不得不再着陆一次。”

她耸了耸肩,她身上依然穿着那件方格衬衫,系着手帕——我们没有时间去梳洗,阿美饿坏了,不在乎这些礼节“从技术角度上说,”她说“我们处于失速中。”

“我不喜欢飞机坠毁在技术上。”

她虚情假意地笑着,挥了一下手,咀嚼着、吞咽着,不想在嘴里塞满食物的时候讲话而显得不礼貌“我们不会坠毁,傻瓜,我们只是暂时被真空吸了过去,那就好像所有的气压都消失了。”

“于是你就大开着节流阀降落了?”

“在我看来,这是最好的选择。”

“那是一个完美的特技吗?”

“那是的,假如你幸运的话。”

我向她举起了朗姆酒,晚餐我只要了这个东西“为一个见鬼的驾驶员干杯。”

她很喜欢这句话“谢谢,内森。”她向我举起了水杯“为一个见鬼的家伙干杯。”

这是为数不多的几次我听到她讲脏话的场合之一,我把这当成最高的恭维。

在她套房门口,我问:“今天晚上需要颈部按摩吗?或者想有人陪伴你?”

她已经向房间里走了几步,脸上露出几乎是悲伤的笑容来“不,我不想,谢谢。我要给gp打电话,还要写几封信,然后我想早些上床睡个好觉。”

我也想早些上床睡个好觉,只是,不想一个人。

也许她看穿了我的心事,因为在她关上房门之前,她温柔地抚摸了一下我的脸,用她那修长纤巧的指尖“晚安,内森明天,我们还要在飞机上度过另一个漫长的白天我想保持清醒,我不想出什么差错。”

翱翔在新墨西哥、亚利桑那与加利福尼亚的上空,飞机掠过那一片片棕色、褐色与橙红色的土地,飞越过峡谷、方山,还有那偶尔一现的流浪男孩。生活在这些地区的居民,想必都是与砂石、蜥蜴与仙人掌为伍的吧。她有时会俯冲得很低,为了尽情地欣赏这片恰人的荒凉,维哥冰冷的影子在这脉荒无人烟的土地上穿行着,偶尔大地上会呈现出一点绿意,就仿佛一两叶欧芹点缀在又大又空的盘子里。

那天傍晚在伯班克着陆可谓是在不可逆料的侧风与失速中的值得庆幸的解脱,现在我们已经靠近海洋了,那些荒芜的景象被肥沃的圣弗奈德峡谷那令人心旌摇荡的绿色山脉所代替。群山在更远些的地方绵延着,有些山峰被积雪覆盖。伯班克市与它的联合机场就坐落在平地之上。

机场内的跑道每一条都有五只展开触手的章鱼那么宽,的一端都用白色油漆在跑道上写着“联合机场”在跑道两侧是现代化的“t”型集散站,从我旁边的舷窗望下去,就如同一只只方方正正的火柴盒,但实际上,它们都是非常硕大的金属机库。在那些机库的屋顶上分别油漆着“联合”与“伯班克”的字样。阿美降落下飞机,这一次没有昨天登陆时那样紧张刺激。我们在跑道上滑行着,在一座巨大的用白色油漆写着“联合空中服务社”的机库前停了下来。

三个浑身沾满油污的机场工作人员迎接了我们,其中一个拿来梯子,让阿美从驾驶舱内爬下来。她同这三个人打了招呼(“你好,吉米!”“嗨,厄尼尔!”“泰德,你怎么知道我来了?”)。第四个男人走在最后,举止之间带着自信与威仪,仿佛是一名司令官。他穿着灰色的西装与浅灰色的衬衫,打着灰、黑相间的领带,看起来就像一位电影明星般潇洒,或至少是一名电影导演。他个子矮小,但身体壮实,肩膀宽阔;他的长相几乎算得上英俊:明亮的深棕色眼睛,挺直的鼻子,高耸的颧骨,梳向脑后的黑色头发与柔软的小胡子仿佛是向克拉克盖博借来的。

他和阿美拥抱着,互相拍着对方的后背。仿佛是一对失散多年的老友。他们脸上荡漾着笑容,灿烂得几乎能把他们的脸孔点燃。

“我的女孩怎么样?”他问“正在为另一场鲁莽的冒险做准备?”

“一向如此。”她说着,解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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