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树根缠斗。
原身的严律行动更加野性,灵火四散蔓延,在这布满灵力碎屑的地下洞穴中急速升温,哪怕是树根本身会有吸收灵力的能力,却也一时无法将严律击落。
隋辨还是不大敢直视严律的原身,拔出体内游丝后凑到薛清极身边小声问道:“严哥到底是什么族啊?我见过别的嗥嗥,但好像大多都是灰色或棕色的毛……”
薛清极仰头看着那熟悉的身影,软下声音道:“是嗥嗥。此族以白色为尊,他本是族内最尊贵一支的后代,可惜这支都死于族内争斗,唯有他在年幼时被上……”顿了顿,省下了这段儿,“被其他人收留,因此与其他嗥嗥并不相同。”
隋辨似懂非懂地“哦”了声:“严哥原身真的挺帅的。”就是不敢看。
“是么?我也觉得。”薛清极笑了,继而又温声道,“从小就觉得。”
似乎一夜的缠斗也让山怪耗损严重,严律的长嗥第二次回荡洞穴时,树根挥动的样子明显慢了许多,地上可落脚的地方也多了出来。
严律再次落下,仰头厉声道:“山怪,你现在连本体都不愿见我了?”
那树根制成的巨大瀑布和交织的“树藤地毯”微微抖动,半晌,虚空中传来一声叹息。
“瀑布”缓缓地分开来,里头传来山怪无奈又难过的声音:“我第一次见到妖皇,你带着一个少年坐在柏树下,妖皇还记得吗?”
薛清极脸上的笑淡了些,他不必猜也知道这“少年”是自己的转世。
严律沉默几秒,回答:“我的记性不好,但我确实带他来过许多次。”
树根簌簌抖动,里边的声音也逐渐清晰,山怪语气中带着些许怀念:“那时那少年伏在你膝头熟睡,你只守着他等他苏醒,全没有传闻中大杀四方的狠戾……我以为是两位神仙来到这仙圣山,想靠近但又怕仙人嫌我污秽,所以只敢化出我觉得最干净的模样凑过去。”
所以它化成了一只白兔。
它缩在远处仍旧不敢靠近,只远远观望。
靠着树盘腿而坐的妖一手搭在膝头少年的肩头,少年睡得很沉,即使在这荒山野岭也眉目舒展,只有手紧紧抓着男子的衣袍,好像抓着他才能安心。
那时妖皇还未完全活得不耐烦,他对这些和小仙童模样相似的转世并不太多在意,只是将倒霉的转世带在身边儿跟自己一起四处走。
那些转世无一例外都不记得他,所以对他来说这些也不过是一个个的陌生人。
唯有这些转世睡熟时妖皇才会在这闭着眼睡得格外香甜的面孔上找到熟悉的影子。
在山林间小憩的少年,和在弥弥山时因头疼难忍而在三更半夜悄悄摸到妖皇榻上、蜷缩着身体贴着他熟睡的小仙童像到了极点。
也只有在这时,妖皇才有心情去拨弄一下这些转世的发丝,为少年拨开散落在额前的刘海儿。
山怪化成的兔子在远处静静看着。
它不理解妖的感情,就像不理解妖皇看着熟睡少年时的眼神。
不理解为什么那眼神像透过对方看另外一个人。
山怪最初在化形方面并不擅长, 其实直到现在,它学会的形态也并不多。
在初遇妖皇时,山怪还是只会模仿山中走兽外形的小小精怪, 化蛇蛇长脚,变熊熊少爪,很是没有天赋。
它从山民对这些猛兽毒蛇的反应里总结出属于自己的道理,认为这些生灵并非讨喜之兽。
因此接近树下的两位时它化出是只兔子, 这是它最拿手的一个外形, 见妖皇膝上睡着的少年生的粉雕玉琢格外白皙,又寻思寻思自个儿也是兔毛如雪,必不可能招人讨厌, 这才壮着胆子蹦跳过去。
山怪因是精怪修成, 心思纯净的同时脑子也很简单,以为装成个兔子就不会被识破, 模仿着兔子跳跃的模样在妖皇身边儿溜达了一圈儿。
妖皇好似并不在意一只兔子的到来,任由它和那些停落在他肩头的雀鸟一样凑到自己身边儿, 山怪在他身边嗅了嗅,在去嗅他膝头的少年时被妖皇两根指头捏住后脖儿拎起, 带到和自己视线平行的地方仔细看。
山怪这才看清了妖皇的那双兽瞳, 登时吓得两腿一蹬,恨不能翻了白眼直接装死。
妖皇皱着眉将它上下打量,哼了一声:“原来是修成了的精怪, 我还以为又是哪个不开眼的怨神自比上神, 要在这儿享受供奉香火。”
山怪被他一眼看破出身,更是不敢多说其他, 哆哆嗦嗦地被他拎着听天由命,只交代遗言似地答道:“后山上好的止血草要长成了, 村里采药小童要是来采,得跟他们说会有毒蛇在,神仙杀我,还请替我照应采药小童。”
它还没学会很连贯地说话,发音一顿一顿,妖皇却耐心听完,眉梢眼角的情绪没多少变化,拎着它这团瑟瑟发抖的毛团儿晃了晃,随手丢到了一旁。
山怪在堆积了落叶的草地上滚了滚,眼冒金星地爬起来,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听见妖皇道:“你这种弱小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