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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1 / 2)

不过后面这些话不需要他说出来,光是听到“瘟疫”两个字,亦泠脸色就变了。

“瘟、瘟疫啊……”

喃喃自语后,她便垂着眼睛不再说话。

出发在即,谢衡之也没有时间再同她周旋。

就在他转身要离开时,身后的女子突然说道:“那、那你会保护好我的吧?”

微颤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哭腔。

谢衡之脚步顿住,看着门外的夜色抿了抿唇。

回过头时,果然见发丝凌乱的亦泠眼巴巴地望着他。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睡醒,眼眶还泛了红,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泪。

谢衡之别开脸,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你想清楚了,蒙阳州贫苦,可没有这么大的床和能折腾的榻。”

没等亦泠说什么,后头收拾东西的几个婢女倒是手臂一颤。

这、这是什么不堪入耳的话?

气氛微妙地凝滞了片刻,亦泠也意识到这些话听着有些不对劲。

可她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有问题,直愣愣地盯着谢衡之半晌,支吾道:“床再小……努力挤挤也是可以的。”

-

死活要跟着出来的是亦泠,出来之后,生无可恋的也是亦泠。

蒙阳州可不是什么米粮川,地处遐方绝域,路途遥远且崎岖难行,光是一个上午,已经颠簸得亦泠极度欲呕。

何况她还一直和谢衡之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这次出行是为公干,谢衡之又向来不是铺张的性子,一共就派用了两辆马车,其中一辆便是用来堆放行囊以及供给随行婢女歇息,亦泠想换马车都没得换。

蒙阳州路途遥远,一刻不耽误地赶路也需半旬。

若是途中遇到降雪,他们甚至还可能要风餐露宿。

一想到自己要在年关将至的时候受这个苦,亦泠便想一头撞死。

可她又不敢真的死,只能退而求其次,摆出一副死人脸。

偏偏这种时候,谢衡之还明知故问。

“你不开心吗?”

亦泠懒得说话,装作没听见。

谢衡之斜睨着她,悠悠道:“早上求我带你出来时,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亦泠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

那你现在知道什么叫做过河拆桥了。

同时她抬手打开了轩窗,想透透气。

翻过了几座山,马车正在穿越一片平原。

这里并非可耕地,绵延不绝的旷野上长满了枯黄的荒草,让本就心情不佳的亦泠更郁郁了。

就在她打算关上轩窗时,却瞥见了利春撒欢的身影。

边塞长大的少年在上京憋久了,遇到旷野难免本性爆发。

他总忍不住打马疾驰,又不敢离队太远,跑出一段距离又掉头回来,在亦泠和谢衡之的马车旁晃悠晃悠,随后又出去狂奔。

亦泠板着脸关上了轩窗,还能听到利春快乐的“呜呼”声。

“他凭什么如此开心?”

亦泠面无表情地说。

一旁的谢衡之声音平静:“或许是因为他没有一个阴晴不定的妻子吧。”

“……”

亦泠点点头,“那他也没有一个阴阳怪气的丈夫。”

亦泠上一次长途跋涉,还是被她爹娘送去庆阳的时候。

那会儿她本就伤心欲绝,行路又艰苦,仿佛看不到希望,几乎是日日以泪洗面。

这回出来,一路上的条件还比不得那次。

进嘴的都是粗茶淡饭,夜里住的官驿也是一站不如一站。

亦泠觉得,她如今无非也就是坚强地活着,都称不上是一个人。

但奇怪的是,她的心情倒还算平静。

或许是因为谢衡之也和她同吃同住,并没有偷偷享福吧。

总之,这一路上亦泠每天看的不是荒山就是野岭,有时遇到黑云压顶,几乎都分不清白天黑夜。

就这么赶了五六日的路,终于逢上了可以在城镇落脚的地方。

亦泠甚至都不清楚此处为何地,便急急忙忙地下了马车,吩咐人准备热水,她要好好沐浴洗净。

“对了!”亦泠扭头对下人吩咐道,“再去瞧瞧这镇上有什么好酒楼,我已经许久没吃过可口的饭菜了。”

天色擦黑之时,亦泠总算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舒舒服服走出了浴房。

“你可知我们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亦泠打量着房间,赞许地点头,“想来应该是个富庶的地方,比前几日住的官驿像样多了。”

“奴婢不知。”锦葵说,“奴婢去问问大人?”

“倒也不必。”亦泠摆摆手,“不用管他,咱们带上些护卫出门逛逛吧,许久没有走动了。”

锦葵眨眨眼,突然道:“可是夫人,今日是除夕,外头早就闭市啦。”

“除夕?”

像是被人迎头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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