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上次他也没怎么反感,不是吗?
柏恩原本就是想一出做一出的性格,当即就开始想着应该怎么开口,或者直接吻过去会更好?
忽然,徐献清回头问她:“你有没有生日?”
柏恩顿了顿,如实答:“春分那天。”
“哦,那是和她一样的。”
他抬手喝了一口水,灯光下,无名指的戒指折射出冰冷冷的光芒,像一桶冷水猝不及防地将柏恩从头浇到尾。
什么突然的悸动,什么直冲上脑的荷尔蒙,什么接吻的冲动,“哗”的一声,全都消失了。
只剩下不留情面的事实,是大雪过后被车辆碾碎的泥泞路面。
她捧着水杯,感觉到了一阵透心的凉从心脏传到了指尖。
她怎么就鬼迷心窍,自作多情?
她喝水喝了好一会儿,徐献清放下杯子,疑惑地问她,“不去睡吗?”
柏恩哽了一下,把杯子放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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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别墅里的佣人们纷纷觉得奇怪。男主人和女主人关系明显越变越好,怎么才过两天,又冷上了。
只是他们也都不敢说什么,尽职尽责地把早饭送去柏恩的房间。
饭桌上,崽崽歪着脑袋,咬着勺子问:“爸爸,为什么妈妈不要和我们吃饭呀?”
徐献清握着筷子顿了一下,他……也没想明白。
难道是昨晚他说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吗?他只是问了一句她的生日,想为她也过生日而已。
但是看着女儿有些难过的神色,便安慰她:“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妈妈可能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你懂吗?”
崽崽瞪大眼睛:“妈妈不开心吗?”
徐献清压低了声线,揉了揉她的发顶:“嗯,宝宝多哄哄她。”
崽崽点点头,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抱起自己的小碗:“我陪妈妈吃饭,哄妈妈。”
于是他就看到女儿端着碗,毫无留恋地跑上了楼。
徐献清:“……”
他觉得他现在也需要哄。
含着笑地摇了摇头,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热粥。
然后他忽然怔住,抬了抬头,眼前偌大的长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前所未有的空空荡荡。
宜西市隆冬天,风不算太大,街上飘着小雪。
徐献清记得那个时候只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和他吵架。后来她气急,一个人跑出了他们的家。
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她终于接了,声音闷闷的,应该正裹着围巾。
“你干什么,烦不烦?”
他立刻先认了错,道了歉,“我以后做什么都先问问你。”
“我不要你道歉,你别总这样,你就嘴上说了好听,一点也不改。”她急躁地直跺脚。
“我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别人全都不待见,来找你借钱,你就给?他吃喝嫖赌,不务正业,你借他那是有去无回!那以后难不成随便一个姓柏的,你全给?”
他说:“毕竟是你的亲戚,况且他借的不多,我既然给了,肯定就没准备要回来。”
“……你,你刚才不是认错了吗?!你这还是不服气嘛!”她语气激动。
他皱着眉,立刻改正,“你别气,我会催着他还,以后有事都和你提前说。”
她很轻地应了一声,声音闷闷地散在风里。
他又一连串地追问她,“你去哪儿呢?怎么去的?现在到哪了?”
她嫌他啰嗦,“我坐公交回爸妈家。”
“怎么不开车,你一个人坐公交太危险了。”
她似乎松了松围巾,电话传来的声音清晰了许多,“只有你才会觉得坐公交危险。”
他说:“到家了发条信息报个平安,等我晚上下班再过去陪你。”又叹气道,“还是把爸妈隔壁那家房子买下来吧,不然房间太小,等宝宝出生以后就住不下了。”
她语气懒懒的,“邻居都是退休了的老人家,早就住出了感情,你说让人搬就搬?再说,这么旧的小区,没必要买,净是赔。”
他好声好气:“不是钱的问题。”
她没再理他,但是也没有挂断电话。
“你在做什么呢?”那边好久没出声,他小心翼翼问。
自从她怀孕,他就一直提心吊胆,就这样小,她平时小磕小碰也没少过。
他一直很焦虑,她不以为然,人类没那么脆弱!
“我在等红灯。”
他叮嘱:“小心一点。”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老操心。”
他们又说了两句,她才挂断了电话。
后来他才知道,在挂掉电话的几秒钟后,一辆车由于刹车失灵撞上了她。
接到了消息,他以最快地速度赶到了医院,她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警察给他看了车祸现场的照片,满地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