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在说什么啊!
“不是抽烟,”云洲耐心道,“我只是想把这些东西处理一下。”
应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见了那一沓邀请函,其中有几封已经拆开,但更多的连拆都没有拆。
虽然这样的做法对公司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但弄清楚云洲想要做什么的应许反而松了口气,应许甚至提议道:“在这里不太安全,我带您去吸烟区吧,那里有瓷盆,作为容器的话不太容易失火,烟味也散得更快。”
带着云洲往吸烟区去的时候,应许没忍住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那些人费尽心机将邀请函送到了云总的办公桌上,但应该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吧,就连拒绝的回复函都收不到,很多人的信笺甚至连被拆开的资格都没有,就要变成一摊死灰。
而这个想法,竟然让应许心中有种莫名的快意。
从前那些人对云洲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如今轮到云洲将这些事情“报复”在他们身上,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是这里了,”应许替云洲打开了门,“您要不在外面等吧,我来帮你烧掉这些东西,烟大,您要是呛着了又该不舒服了。”
“没事,”云洲语气淡淡,声音也很轻,但听在应许耳中,却没来由地脊背一僵,“我自己来,这种事情假手于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已经快到下班时间,吸烟室里没什么人,云洲随手拿出一张邀请函作为引子,按亮了打火机。
当纸张被引燃,火焰的温度蔓延开来的时候,云洲本以为自己会很快意,没想到他心中其实什么都没有想。
他只是安静又沉默地站在那里,看着火焰很快吞没了第一封邀请函,只留下一点漆黑的灰烬。
云洲很快又投入了第二封、第三封,火焰也随着可燃物的加入变得愈发旺盛,屋内很快就充满了刺鼻的烟气。
烟灰呛入气管,云洲捂着心口咳了两声,应许担忧道:“要不您还是出去吧,您的病才刚好,别一会儿又发作起来了。”
然而云洲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眸微垂,低声道:“不必,比这更浓的烟气,我都吸过了,这么一点不算什么。”
应许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云洲说的是那一夜照亮了大半个明城的大火,谁也不知道云洲一个人在火场里停留了多久,被火焰炙烤被烟气缭绕了多久,才最终离开了那里。
应许不敢想象,那样浓厚的烟进入肺腑的时候,人该有多难受啊。
一封又一封的邀请函被丢入火里,好像一切都回到了那一晚,他再一次给自己燃起了一场盛大焰火。
屋子里的味道实在不好,哪怕排风扇正在努力运作,短时间内也带不走这么浓厚的味道,连应许都忍不住掩住了口鼻。
而云洲就这么脊背挺直地站在那里,他的眼尾都因缭绕的烟雾不受控制地被刺激得想要流泪,但他的神色却依旧从容不迫,像一棵清冷而强大的松。
应许悄悄将目光落在云洲手上的邀请函上,他知道裴冽送来的那一封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也在悄悄关注,裴冽送来的那一封,到底有没有被云洲一样地丢入火里,关注云洲是否会对裴冽“网开一面”。
虽然仍是不服裴冽能够站在云洲身边,但如果是裴冽的话,好像又比其他人勉强好些。
应许走了会儿神,就见云洲面不改色地,拿起了他今天带来的这一封邀请函。
云洲当然清楚这一封的发信人是谁,这个人今天还让他鬼使神差地留下了那串项链,但即便如此,这也不是他放过裴冽一马的理由。
云洲面无表情地将这一封也丢进了火里。
火苗将所有邀请函一并吞没,发出哔啵作响的动人声音,好像在那里燃烧的不止是信纸,更是他痛苦的过往和从前那一段段不平等的关系。
云洲神色平静地想,终于轮到他来讥笑他们的愚蠢和自不量力了。
裴冽送饭
“咳咳咳——”烟味冲入肺腑的感觉并不好受,连带着大脑都有一瞬间的缺氧,但云洲反而愈发轻松了起来。
橙黄色的火苗是世界上最艳丽也最夺人心魄的颜色,它跳跃闪烁着将一切吞没的时候,云洲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闪烁的火光。
人类这种生物和飞蛾其实也没什么两样,都有着趋光的本能,愈是有害,愈是绚丽,就愈要触碰。
烟气明明是有害的,可是云洲却忍不住深吸了几口,哪怕自己没忍住又是一阵咳嗽。
“好像烧完了。”当火苗终于偃旗息鼓的时候,云洲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在惋惜这把火没能坚持更长时间。
“这里的味道实在不好,我来收拾吧,您还是快点离开吧。”应许艰涩道。
“麻烦你了,应助,收拾好就下班吧。”云洲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
而留在原地的应许,凝望着云洲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读懂过他。
就这么离去的云洲好像很平静,他强大到完全不需要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