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画屏……这玩意儿是她的冷画屏……她的本命法器,怎么会自动出来保护你?!”他快速地自语着,唇间席卷过无数单词,从“魔女”,到“出卖”。
最终,他竟丧心病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所有人都以为,当年那两个孩子都死了。没想到,如今又活下来了一个!”
常静像是看见了某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十七和叶归穆合力压制住了穆寒山。姜幼蓉有心想要跑过来为宁明昧帮忙,又怕常静阴诡,自己帮上倒忙。她只能在旁边大喊:“师尊,那个人是坏人,他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在妖言惑众。你可不要被他蒙骗了!”
“蒙骗?妖言惑众?看看我们的身份,究竟是我在蒙骗,还是你在蒙骗?”常静抬起满是血丝的眼,眼神复杂又满怀恶意地看着宁明昧,“清极宗的仙尊?冠冕堂皇的剑仙?你知道你其实,是个什么东西吗?你……”
远处的灌木丛中动了动。此刻似乎有神秘人想出手,打断常静的开口。
可很快,另一人握住了那人的手。
“有人来了。”
柔和金光就在那一刻笼罩了此处,如纱如雾,却又让人发自内心地感到温暖。姜幼蓉抬起眼来,她愕然发现,一行人飘然而下。
“你们是……”
僧袍,佛珠。
抱朴寺的人来了!
姜幼蓉不是没有见过抱朴寺的和尚。可这次为首那人的气质与气度,是她从未见过的。那人气质清冷,俊逸出尘,眼眸微低时,悲悯世人。
他的眸光扫过所有人,在看见宁明昧时,顿了一下。
随后,他看向常静。
不做阶下囚
常静低着眼眸,不去看他。只是在被那人凝视时,他的唇角微微有些动容。
叶归穆虽然认不出此人身份。可他观此人的随从与周身气度,就知道,此人必然地位崇高。
他道:“不知阁下是何人?”
那人声音如金石相撞:“抱朴寺,常清。”
抱朴寺常清,那不就是……叶归穆行礼道:“见过佛子殿下。”
其余众人也纷纷行礼。
常静略有动容的唇角就在那一刻抿了回去。他落在地上的手背青筋突起,显然体内气血极其动荡。
连城月发现,在场所有人中,唯有一人没有行礼。
宁明昧。
在这样混沌的凄山苦水中,他精致秀丽的面容仍冷得像是梅枝上的一丛雪。他说:“不知佛子来此有何贵干?”
佛子尚未开口。他身边的和尚便道:“我们今日,是为了常静而来。”
直接道破常静身份,也算敢作敢当。
宁明昧却说:“你来这里,是为了清理门户。佛子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佛子终于看向宁明昧。只一眼,宁明昧就注意到,他们有相似的下巴与鼻梁。
而佛子却怔住了。
他凝视宁明昧的眉眼,尤其是那双眼。比起凝视他,他更像是在凝视一位故人……许久之后,他以一种如坠云端的语气道:“……你是谁?”
这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只有连城月开口道:“这位是清极宗宁峰主,宁明昧。”
“宁明昧……”佛子一点一点地咀嚼这个名字,“明道若昧……”
在场所有人都一头雾水。此刻知晓内情的,只有常静、宁明昧与佛子三人。
尤其是常静。
他将拳头握得快要出血。
“常静曾是抱朴寺弟子。想来佛子诸位,是为清理门户而来?”宁明昧却毫不受影响地道,“常静叛出师门,多年来盘踞东疾山,与凌风派勾结,伤害山下百姓,监禁清极宗弟子,条条罪状罄竹难书。你们抱朴寺肯为他负责,也算有始有终。”
佛子终于从回忆里抽离。他道:“常静如今的确是……恶贯满盈。”
宁明昧“嗯”了一声:“你们打算怎么做?”
他用剑指向常静,道:“在这里杀了他?”
常静被捆仙索所缚,匍匐地上。老五这时忽然很想看常静此刻神情。
可他不能动,他也不能动。
“杀了他也太便宜他了!”姜幼蓉尖叫,“他害了那么多百姓,害了温师兄,段师姐,穆师兄,五师兄……他死在这里,就想一了百了?不可能!”
宁明昧将问题抛给佛子:“抱朴寺家大业大,佛子,你怎么看?”
他不用尊称,抱着手臂,神情在冷漠之中甚至还带着一点戏谑。抱朴寺随行的和尚们没想到这清极宗的小辈剑仙竟然对佛子如此不尊重。尽管佛门修身养性,他们此刻,也有些不悦。
可佛子竟只看向他,对他认真道:“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常静到底曾是抱朴寺弟子。他叛出师门,犯下这些罪行,是抱朴寺教导不周。他造成的这些,我们会逐一赔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