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她不想停下来,总得做点什么才行,否则那天早上发生的画面总是在脑中时不时地浮出来,存在感太强了。
丁曜和理解她的隐藏之痛,他也经历过,“你身体刚恢复,确实需要出去走走,总不能一直闷在家里,行吧,我陪你一起去。”
初冬的季节,章绪宁穿了件羊绒大衣,丁曜和不放心,又给她找了丁悦和的围巾让她围上。
章绪宁觉得不妥,听他道,“围着吧,超市的停车场与超市有点距离。”
“走过去吧,不远吧?”他说出门去附近的超市,应该不远。
“好。”
今天天不错,四点多了,斜落的阳光还带着些许的温度,不刺眼,不灼热,也不冰冷,落在身上刚刚好。
两人都不是社交达人,倒也聊的非常投机。从小学聊到初中,又从初中聊到高中,两人从未同校过,丁曜和还比她大两届,聊着聊着竟然有共同认识的人。
只是这些人都太遥远了。
怕章绪宁胡思乱想,丁曜和巧妙地避开大学时光,将话题引到了他的专业上,他大学是材料科学。
章绪宁问他什么是材料科学。
丁曜和兴致勃勃地给她讲解,说到一半的时候,见她停下了脚步,目光直直地盯着斜对面。
他循着视线望去,目光顿了顿。
斜对面是一个很小的广场,广场入口的地方有三层台阶。
“你就在那儿捡的我吧?”
对事物或人,她的记忆没那么深刻,主要是生活太累了,逼得她总是不得不及时清除脑里不相干的东西,可这个地方来过她来过几次,多少会有印象的。
难怪出了小区没多远,她就觉得有股熟悉感,原来丁曜和所在的小区就在玉景湾附近。
“走吧。”丁曜和说着走,见她未动,他也没动。
“我跟程竞舟,彻底分了。”她深深吸口气,耗尽心力的将这句话说完,脸埋进双手里,慢慢地缓着气,好一会儿抬头看向他,“你应该也猜到了。”
一个女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大雨的路边,确实很容易猜到。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这也是他一直避开话题的原因,“当初跟她分手的时候,痛苦和煎熬好像被时间无限放大,钢针扎在心口,总觉得一口气上不来,就能背过去。每天都浑浑噩噩的,丧的很,不知道,也不想摆脱那样的自己。”
好像他越是痛苦,才会跟对方有些牵扯,“后来,师妹自杀,老师查出癌症住院,我爸的公司又出了点问题,我分身乏术,忙的团团转,空隙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些痛苦也被消磨只剩下一个轮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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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悲痛何时才能被消磨成一个轮廓。
丁曜和看向她,“再大的悲痛其实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指望它消失不太可能,但是它一定会变淡,淡到它……成为人生里的一个遗憾,不痛不痒,不纠结,事后回忆起来,也就是一个微笑的事情。”
那些疼痛和遗憾,都会被岁月一笔带过。
对于章绪仑为什么坚持来接这件事,章绪宁是有些疑惑的,直到车辆没有按照她预想的行驶路线,进了一个叫澜庭公馆的小区后,她眨了眨眼睛看向驾驶位的人。
“爸失踪的那段时间,我让人把这里装修了一下,没想到今天会派上用场。”
他笑了笑,“姐,我们以后就住这儿吧。四居室,两间卧室,一间书房,还有一间活动室,你可以去练练瑜伽什么的。”
章绪仑没说是什么时候买的,她也没问,但是澜庭公馆交付的时间是在去年,预售是在两年前,这么算,这套物业的预购时间最早也要是前年了。
他好端端的买房子干什么。
公寓装修的不浮夸,一点不像章绪仑以前那种张扬的性格,风格简约,用料和搭配甚至还有些低调,但不失奢华。
南北通透,客厅很大,章绪宁在站在阳台上打量着,心里除了刚刚的问题,她还想问的是他哪来的钱。就章兴平平时给他的零花钱,还没多到可以在澜庭公馆这个小区买套大平层。
“这儿离公司很近,你要是不愿意开车,走路也就半小时,就当是锻炼了。还有,我请了家政,每天会过来打扫做饭,你不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离兴华近,就意味着离立禾远。
又请了家政,看来张姐已经被他辞退了。
“其实,你没必要……”章绪宁不知道怎么跟他说现在的心情,斟酌着用词,缓缓地开口,“他住进桃苑小区的时候,我就有预感我跟他没那么容易……哪怕他去了惠城向沈治同提亲,这种预感都没有消失,反而有点强烈。”
只是没想到结局来的有点快,快到她有些措手不及而已。
“结果证实了我的预判,虽然很难过,痛苦,但都是意料之中,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熬不过去,或者会触景生情。”
这么多年的经历教训告诉她,只要没有死的念头,她就一定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