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衣服卖给谁去。”
“张东尧更不必说——那厮看着斯文,满肚子坏水——最可恨的是他有靠山——”
“之河大学你就敢得罪了?万一咱们家祖坟冒青烟,有小孩能考得上之河大学呢?”
“……那咱们家祖坟得着火才行。”
“胡说八道!越讲越离谱!”族长再次出声制止。
众人讪笑。
“总之,大家也听明白了。”族长沉着脸说,“这次,罗桑县是发了狠,非得跟欧美打贸易战不可,我们只能跟,没有别的路可走。”
“我们这种小厂子,得罪这些大神,必然原地破产。”
族里的老人咂摸半天,摇头晃脑:
“诸位,我现在摸出来了。对欧美集体喊价这件事,其实不是罗厂长在急,而是咱们服装纺织行业三巨头、咱们地方政府、咱们地方高校在急。”
“叔公说的是。”族长环顾四周,“所以,谁揣着小心思,就是损害咱们全族的利益。”
叔公又颤颤巍巍地说:“如果这些人都在帮我们抬价,那我觉得,这事有谱,我们要跟。”
另一个老人开口:“做生意,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钱不是按月赚的,钱是一下子来笔大的。”
“一旦集体抬价成功,我们能大赚一笔。”
“一旦失败呢?”
“怕失败,不如出门打工!你还开什么厂,为什么不去罗桑厂坐流水线?”
祠堂里一片安静。
族长总结:“跟了有可能赚钱,不跟,绝对会亏钱。我想,该怎么做,大家心里都有数。”
众人点头。目光坚定起来。
族长宣布:
“我们生意人,都讲究避谶。各位,既然大家的想法都统一了,那就对着列祖列宗,发个誓吧。”
……
县乡中国,人情社会。
在这个夜晚,不知有多少位天上地下的老祖宗,被迫加班,听了满耳朵赌咒发誓。
为的都是同一件事:
跟着罗厂长抬价,绝不乱搞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