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的学生齐刷刷往窗外看。
“班长,是你哥。”
女同学拿胳膊使劲捣宝路,宝路白眼,“废话,当然是我哥啦,我又不瞎。”
能把马骑得这样威风的,只有她三哥。
宝路转头想喊嫂子,发现嫂子杜蘅早让两个女老师拱到窗边,给她看的是清冷漂亮的侧颜。
像一个梦闯入另一个梦。
黑马驰骋在阳光铺满的景物间,长鬃飞扬,扬成一束束光泽火焰。马背上的男人,血性且耀眼,如果电影荧幕需要诠释精悍骑兵,该是这一人一马组成的景象。
他闯入,粉细的雪荡成了雾,由远及近,终响那刻,黑马乍然昂颈朝天,奋扬前蹄,扬出一道惊人线条。愈发是场骁勇的梦。
多年后,杜蘅才在周文棠的文章中见到他如何形容马背上的陈顺。他说,这是天与地身躯中唯一搏跳的心脏。
的确是这样。
这颗泵血的心脏,惊人的强盛。
陈顺下马动作精干漂亮。
他抬头,牵引马缰的手停住,发现杜蘅后立刻给出笑容,一口整齐白牙。
笑得很好,几乎是场无差别的攻击。
眼看窗里的她,从敞开的大衣内兜摸出一个竖形牛皮纸信封。阳光照亮他浓郁的眉眼,浸了汗,手边黑马哼哧喷着白雾。
这一幕,完全是从捷报注解中截出来的。
“小蘅,你的挂号信!”
朗阔嗓音,在天地间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