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闺秀的模样。
杜蘅当作第一次听,静静听,嗅嬢嬢身上好人民群落的樟脑丸气味。
现在,她也有一份侥幸,可以庆祝。
嬢嬢会在北京继续等待明儿和眉眉儿,小杜同志会继续练字来信,分别的场景并没有过剩的悲伤,很平静,很和美,很有希望。
两位老嬢嬢一直送到胡同口,相互搀扶,背后是一轮升满的太阳。
这幅画面,直到杜蘅坐上火车,好事的记忆还在展示给她看。
火车呼哧呼哧向前开进,车轮倾轧,车窗外一股股绿流变成浊流,在清浊之间不断交替,变化,直到有豆大的雨点出现在车窗上。
一路上,陈顺温暖干燥的大手一直包裹着她。
他为自己的迟到内疚,想用一辈子来道这个歉。
雨点像扑来的流萤,不管不顾一头撞上车窗,撞个粉身碎骨。
背后不知来历的陌生乘客正在大声打鼾,快乐熟睡,呼哈呼哈,鼾声十分强壮,简直是鼾声里的虎贲。把杜蘅听到艳羡。
她有预感,随行的行李包里肯定有一份名叫“失眠”的土产,即将被她带回草坝子。
果然,这次的失眠长得可怕。
她有十四天,也就是足足两周,几乎彻夜睡不着,或者彻夜扮演睡着。
对自己演绎入睡的本领原本充满信心,没想到被陈顺快速击破。
他太敏锐,什么都瞒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