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小姐走动累脚。”
后半句是温州话,陈顺没听懂。
显然好心情使邓嬢嬢语言系统混乱。
半句温州话有点变味,有几个字不那么纯正,只有“小姐”最正,“姐”发“扎”的音,和嬢嬢说起来时一模一样。
这是个故旧的称呼。
杜蘅大体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这时候,话筒那头忽然热闹起来,重迭人声入侵,全是稚气的嗓子。一群孩子被家里大人指派过来跑腿,这个取报纸,那个要拿信。
邓嬢嬢边应付边找东西边和杜蘅说话,说嬢嬢晚饭前准回来。
忙碌使她的话断断续续,杜蘅不好再侵扰对方分身乏术的当下,请告诉嬢嬢她后天到北京,又道了声谢,这才挂电话。
周文棠的手突然横到眼前又缩回去。
杜蘅转头,他立刻说话,掩饰没接到话筒的尴尬:“年糕好吃,见到人替我道个谢。”
“好。”迟疑片刻,看向他的眼睛,“周秘书,谢谢你。”
陈顺正结电话的钱。周文棠这是头一次和杜蘅对上眼神。不难看,有点冷意,瞳孔很亮很深邃,尽头却是暗的。
如果用他惯用的文法去描述这双眼睛,会显得赞誉过头,所以他放弃继续深究。
只能说,一点不像潘晚吟。
多年以后,周文棠想起这一刻,才发现老天又给了他一个大耳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