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他们还会好声好气地哄一下这位耍大牌的模特，但今天的这位拍摄导演就像是个濒临爆炸的火药桶。

要是再耽搁下去，他们这些人可就不好过了。

卓肖寒这边刚被放下，冰凉的粉饼就马不停蹄地扑在了他的脸上。

负责化妆的是一个妆容精致，穿着一袭大红色吊带长裙的男oga，看起来极为火热。

“我不是模特。”趁人换刷子的间隙，卓肖寒倔强地张了口。

男oga闻言翻了个白眼，他看了看旁边已经离开化妆间的工作人员，才说：“你如果不是模特的话，他们怎么会把你送到化妆间？”

“……这不是——”

“——就算不是模特的话，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吧？你要是不想失业，就老老实实地化妆拍摄。”男oga像是很赶时间，没多少耐心地解释道， “这次合作要是出现任何问题，我们都得完蛋。”

他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不停，很快就为卓肖寒完成了一个诱人完满的烟熏妆。

上挑的黑色眼线，点缀着烟灰调的眼影，唇色故意只在中间部分加重。

像是从西幻故事里走出来的勾人魅魔。

配合着彼时卓肖寒发懵失焦的眼神，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又纯又欲。

男oga全角度地观摩了一遍，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随之，从一旁拿过来一件白色背心和一条黑色工装裤，扔给了卓肖寒：“赶紧把衣服换上，别让导演等久了。”

“……”

眼看着妆化完，门外几个工作人员又跟大山似地横在他的面前。卓肖寒一步三回头，看着着眼下把他堵死的一扇人墙，瞬间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既视感。

也是明白这次的拍摄对他的公司很重要，要不是模特实在找不到，他才不会这么慷慨地牺牲自我。

卓肖寒被推进化妆间换衣服的时候，外面的李天成还在竭力的解释着卓肖寒的身份，奈何现在中场休息已经结束，场上充斥着女人的骂声，压根就没有人理会他。

换好衣服后，卓肖寒难评地看着黑色工装裤边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链条，和裤腿侧面的拉链许久——

他忽然能理解，为什么这么多人会看不懂时尚了。毕竟，他也是实在不懂，裤腿上面做了开到臀部的拉链意义是什么。

至于上衣？就更离谱了。

背心没有袖子是正常的，但是胸口烂的几个大洞又是什么意思。

卓肖寒只觉得自己胸口冰凉，出了更衣室后，他无助地看向一旁拿着手机一顿狂拍的男oga，指着自己的上衣问道：“……这外面是不是应该还有衣服？”

“没了啊，就是这么穿的。”男oga两眼放光，迷之笑了笑，随后就把人推出了化妆间。

正在怒火中烧拍摄的女人看到卓肖寒走出来后，瞬间阴雨转晴。她眯起眼，上下打了量一圈卓肖寒换上的新装，很是满意地招呼人站到中间。

“……”

这一切都是为了公司！

卓肖寒咬了咬牙，忽略场上人逐渐凝聚起来的视线，放下了他那点不值钱的羞耻心，慢慢走到摄像机正前面，以及那个和晏夏阳长得一模一样的alpha的身侧。

“好，就这个位置别动。”女oga看着镜头里的两张逆天脸，眼神光大放着，在摄像机后边指挥道，“一会你搂住他的肩膀，你呢，从后面抱着他的腰，看起来亲密一点，明白吗？”

身形高大的alpha眼底虽有不耐，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卓肖寒只能被动地任由alpha坚实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在二人肌肤相贴的一瞬间，他浑身的肌肉都变得僵硬起来。

生硬的表情，刻意的动作。

alpha的眼神一瞥，眼珠跟着转了转，等到下一个靠近的动作，他忽然贴在卓肖寒的耳边，不屑地说：“……你们追债的还真是够拼的，居然追到了这种程度了。”

“……？”

“不过，既然来了，就好好配合拍摄吧，这样我拿了钱也能给你们，要不然，你们这个月也别想拿到钱了。”alpha后半句话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威胁，这让卓肖寒原本还忌惮起的心理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抬头，直直地看向alpha的脸，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样，在内心明确地区分出眼前的这个晏夏阳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位。

主要，他本来就烦。

家里顶梁柱的卓青扬病倒不说，最近他新官上任，被公司那帮不服气的老头连续蛐蛐了好几天……

想着，卓肖寒突然烦躁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alpha衣服上自带的领带，将人狠狠地带到自己的面前。

两人身体相撞的瞬间，摄影棚内已然响起了快门键疯狂按下的“咔嚓”响。

但卓肖寒还嫌不够似的。

下一秒，他用另外一只手撑住墙，把眼前身形高大的alpha死死地按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