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纪年笑:“夫人没什么，你有什么。金秘书，这个月你的奖金没了。”

“啊？等等，何总——”

何纪年绝情地挂了电话。

“……”

何纪年轻叹一声，在沙发上兀自坐了会儿，洗了个澡就轻手轻脚地去了卧室。

卧室是全黑的，白溪看样子睡得正熟。

想了想他还是没去书房，轻手轻脚地将自己那头的床头灯打开，戴着屏光眼镜坐在床头无声地办公。

昏暗的灯光下，白溪的睡颜看上去更加柔和。

何纪年多少能感受到白溪与白家人的关系并不如在外看到的那样和谐，豪门世家多多少少都有些腌臜事，例如白镜生的浪荡，白夫人顶替霍诗雨上位等等，他不去探查不代表一无所知，想来白溪也是知道的。

oga每次回白家并不开心，即使再怎么掩盖，那细微的神态变化，与白溪相处两年的何纪年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他棕色的眼眸沉沉地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oga，神色里多了些疼惜之色。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别扭呢，给我打个电话不就好了吗。”……现在想想，他中途给自己打的那通电话应该是在白家的时候。受委屈了吗？

他还是搞不懂白溪。

但是，何纪年想，但是——但是什么呢？

“……纪年哥，你回来了。”

不知何时，白溪似乎醒了。他迷迷糊糊伸手拉住了何纪年放下来的手，习惯性轻声说道:“欢迎回家。”

“嗯。”

何纪年低低地应了一声，他的眼眸像湖水，盛满了温柔，似是要溢了出来，“再睡会儿吗？”

白溪没说话，又往他的方向缩了缩，皱了皱眉头，似是挣扎着要醒来。

何纪年轻叹了一声。

独处的情愫

白溪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床头的手机，眯着眼睛一看，已经快十点了。

“十点啊……”他低声喃喃一句，“那还能再睡会儿。”

何纪年好笑地看着他，也无心办公了，接了一句：“是能再睡会儿，直接到明天早上了。”

“……”

半晌，白溪终于彻底醒了。他眯着眼盯了何纪年一会儿，默默地转过头，扯过被子盖住了脑袋。

“怎么了？”

“纪年哥不是说明天回来吗？”因为躲在被子里，白溪的声音闷闷的。

“怕你有什么事，提前赶回来了。”何纪年伸手去扒拉，“躲什么，不闷吗？”

白溪听闻又乖乖钻了出来。

两个人之前那种莫名的尴尬似乎消失了。

他缩在何纪年旁边，头发松松地铺散在枕头和细白的脖颈上，但因为在被子里钻来钻去显得有些毛毛躁躁。鼻头有些红，眉眼轻皱，白皙粉润的脸庞上镀着一层自然的光泽。他皱了皱鼻子，似乎轻哼了一声：“……我能有什么事。”

何纪年蓦然一怔，心尖的位置像是淌过一串暖流，似是撒娇般的话像是柔软的清风拨动着他的心弦。心脏一阵紧缩，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半天没听见何纪年的回话，白溪似乎察觉到刚刚话语的不妥，他抿了抿唇，黯然道：“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咳，”何纪年轻咳一声，耳尖有些泛红，“我知道。”

两个人奇怪地沉默了一阵，何纪年莫名有些不自在，他想了想道：“我回来的时候听张妈说，这两天你回家了一趟？”

提到这件事，白溪心情就不好了起来，只低低地应了一声。

“怎么没跟我说？”

他眼神闪烁：“你不是出差了吗，我就没想麻烦你，而且那听起来挺紧急的。”

“出差时间又不久，你可以等我回来再去，又不差这两天。”

“那你就非得这两天出差吗？”

这颇为不耐烦和埋怨的话一说出口，两个人皆是一愣。

时间静止了几秒，何纪年下意识坐直了几分，眼神有些困惑。他难得说不出话，卡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回什么：“——那不然我道个歉？”

按以往的话白溪就道歉了，但他今天该死的叛逆。也许是这两天跟霍春英和白江顶嘴让他觉得无比畅快，又或许是基于何纪年出轨的可能性猜测——怎样都好，他现在就是不想道歉。

反正何纪年又不会跟他生气。

“那，那你道歉吧。”

他说完就扭头不去看何纪年的脸色。但心底到底有些不安，又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偷瞄。

“……”

何纪年挑了挑眉，喉结滚动了两下，忍俊不禁发出了一声气音。

“笑什么？”白溪有些恼了，以为这人在嘲笑他。

“没，没。”何纪年笑完举手投降，“嗯，怎么说呢，你今天看起来跟平日不太一样。”怪可爱的。

白溪当然知道自己哪里不一样，无非就是没了之前的稳重和顺从。但他现在就是懒得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