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不软,会不会把过往一笔勾销。
之后的事就没再想过了,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到最后又走到如今的境况,可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裴屿不想再看她了,转身走回客厅,说:“你回去吧。”
电话那头的厉栀还在问他:“那你今天不吃早餐了吗?”
裴屿没说话,第一次挂断了她的电话。
过了几分钟,密码锁响起,厉栀提着早餐走进来,一手脱掉沾上雪的围巾抖了几下。
“阿姨知道你来宜淮吗?”裴屿看这样子就知道一时半会赶不走她,心里也不忍心让她大冷天出门,冷着脸找了个问题。
很巧妙的一个问题,文秀娟一直都是他俩之间的障碍。厉栀大二那年跟他谈恋爱的事被发现,在国外旅游的文秀娟气得连夜回国,抓着厉栀进房间谈话。
她们谈了什么裴屿不知道,厉栀没说,反正文秀娟见他的时候脸色很黑,让他们注意点别闹出人命,没再管他俩谈恋爱的事。
厉栀熟稔地拉开餐厅桌椅,将早餐摆出来。语气很轻快,被挂断的电话也没能影响她的情绪,不知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已经消化好了。
“她不知道,我偷偷来的。”
“你今年是不是没给她打电话拜年?我劝你最好还是打一个,否则她又要说你白眼狼了。”
裴屿从小被文秀娟骂到大,哪里会在意这些。
比起这个,他更好奇厉栀到底想做什么。所以他才会放厉栀进家,问她得到原谅之后会如何。
他不恨厉栀。
即使爱意被她随意抛弃践踏,裴屿也没觉得厉栀有多坏。她只是生在了一个不懂爱人的家庭里,不知道怎样去爱,也不知道该怎样对待爱她的人才是对的。
厉栀只是顺从本心,把他的爱当做发光的钻石带回窝里。像西方文化里的小龙,将宝物铺在身下当床,枕在上面才有安全感。
不恨,也就没有原谅这一说。
裴屿让她回北安,说已经原谅她了。
事情跟厉栀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她脑子有些乱,手脚也开始无力。就这么听话地开车回北安,路上接了文秀娟的电话,扯谎说这两天在朋友家现在就回去。
车在家附近一条街没油了,厉栀站在路边等拖车,手机放在车上充电,想抽烟翻遍全身又找不出一根。
好在附近有小卖部,她用现金随便买了包烟,掏出打火机点烟的时候,想起这个打火机是裴屿送的生日礼物,心里头更乱了。
裴屿是不赞成她抽烟的,可他管不住。他自己也抽,抽烟的人劝另一个抽烟的不要抽烟,没什么说服力,还容易被后者嘲笑。
他没烟瘾,抽烟是人情往来的无奈之举,成了裴总后就把烟戒了。戒烟后闻不了烟味,觉得呛,偶尔厉栀在他面前抽烟还要被斥两句,叫她要抽就去外边抽。
厉栀也没瘾,她抽烟是出于好奇。
第一次抽的是别人给的黄色包装的金陵十二钗,忘记什么口味了只记得烟草味很重很特殊的,喜欢的人会很喜欢讨厌的人会很讨厌,她恰好是前者。
后来抽的烟也很杂,市面上香烟的品牌她大多都试过。厉栀手机里有个便签,存着好几个烟代的联系方式,还记了抽过那些烟的口味,像是什么寻宝探险日记一样。
裴屿为了让她戒烟,给她买过电子烟过渡。是挺甜的什么味都有,就是嘴里没实感,厉栀不喜欢,抽了一次就不再抽了。
她抽烟不多,大学那会刚抽确实挺上头,后面厉槐去世了,厉栀意识到身体健康是多么重要后也不再抽了,就压力大的时候来一根。
裴屿送打火机是投其所好,那段时间他们刚因为抽烟这个问题吵架。他送打火机是生日礼物,也是变相妥协。
裴屿知道厉栀只会在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时压力骤生而吸烟,点烟的时候瞧见打火机会顺势想到他,这样她在遇到麻烦时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算不上别有用心,仅仅是想让厉栀能意识到身边还有个人可以帮她而已。
打火机在指尖转了两圈,厉栀叼着没点燃的烟,将打火机和烟盒扔进中控台,靠在车上深深叹了口气。
她其实不值得裴屿对她这么好的。
她就是一个情感关系里索求无度的吸血鬼,理所当然地觉得裴屿是她的所有物,是她的吸血包。
他们的关系一直都不对等,以至于现在厉栀想要去在这段关系中寻求平衡的举动就变得十分可笑。
厉栀确实是想通过这些举动来弥补内心的亏欠,可真站在裴屿楼下时,当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身上带来刺骨的冰寒时,脑子里却想的是裴屿之前下雪站校门口等她补课放学时也这么冷吗?
回到家,文秀娟不在,可能是跟姐妹出去打牌了。厉栀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到家了,不知道是不是冷风吹多了头晕得厉害,鼻子也堵堵的。
她翻出药箱测了个体温,三十八度过一点。
也是,昨天在雪里站了俩小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