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突然死了——不单单是华尔街那边,整个美国的上层可能都要受到波动……这是洗牌的好机会。”
“……你说得对。”杰森想了想:“问题就在于,这事和我也没多大关系啊。”
提姆深吸一口气,他风轻云淡地起身,然后抄起抱枕砸到了杰森陶德那张欠揍的笑脸上。
一开始,布莱雷利也觉得这和他没多大关系:嗨,要头疼也是布鲁斯和提姆去头疼。结果他还没悠闲几天,就被他这位相认不到几个月的老父亲从家里拎了出来。
他需要陪同布鲁斯去参加那些他根本没在记名字的——富人们的葬礼。
“……为什么不让达米安去?”
被管家带去打理仪容前,布莱雷利还试图挣扎,哦不对是争取——
“……他回泰坦那边去了。”
布鲁斯说。
不如说,在这件事曝出来的那一刻,这些罗宾前罗宾们就早已打好了四散而飞的主意,还没察觉过来的布莱雷利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被逮了过来。
布鲁斯本人大概也不是很愿意去——可惜,富人的圈子就是这样,他再营造多少纸醉金迷、浪荡败家的形象,也没办法逃过这个。他只是在出发之前问了布莱雷利,愿不愿意公开身份。
布莱雷利本想说太麻烦,不过想想,这个世界能用钱解决的事情还是蛮多的,他罕见地犹豫了许久,最后等到了一声叹息:“……如果不愿意的话,你可以伪装成提姆去。”
蓝眼睛,盛载着神话中的大海,没有涨潮,也不需要任何人费尽心思地去横渡。他低下头,替布莱雷利打号了领带——这倒是把对方吓得不清,差点没把自己僵直成了一座雕塑。
最后布莱雷利还是来了,顶着提姆的脸和笑容,他们身形相似,但提姆要比他高一点。他只需要提前背熟一些人物的关系和事迹,其他的就要由提姆本人来回答了。
“那是小托比,他父亲老托比是个……”
那头的提姆在思考形容。
“是个老登,我懂的。”
“……老登是什么?”
“一个中文词汇,形容有着狡猾性格且有着丰富的使坏经验的中老年男性。”
“你总结得不错。”提姆说。“老托比就是个老登。”
最后那句话他还是用中文说的,其实有时候提姆也愿意用意大利语和布莱雷利交谈,但是其实家里说意语说得最好的是杰森。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不可能是因为他喜欢看教父的电影吧。
暂且不需要劳烦一个人干着两份活还要时不时当场外支援的提姆后,他端起微笑,不远不近地跟着布鲁斯,看着他同样——虚假的笑容,其实明面上的布鲁斯韦恩本来是拥有着无懈可击的伪装,只是在这人人都虚情假意的场所,他也干脆顺水推舟地真情流露——你看,他甚至不愿意多夸两句死者生前的辉煌。
这些富商、真正的吸血鬼、敛财者和野心家,滔天的权势并未换来半分真情,早些时候,史蒂芬妮还特意挤到正在和夔娥通话的他身边,分享了那些富人不为人知的丑闻。
他表面上听着——不论是先前听女孩们聊八卦,还是现在听布鲁斯虚与委蛇。至少前者还有能让他放松,后者完全就是仿佛被强制拉到了一个什么忍耐大会,真是罪过啊,他冷淡而矜持地点点头,远方有个女人的黑纱被风吹落,手捧圣经的神父和死者的大儿子在商量着什么,偶然抬起的眼睛里写满了贪欲。
赶紧结束吧。
他快步走了过去,找了个借口把布鲁斯从没完没了的应付中拽了出来。阿尔弗雷德紧急的礼仪培训还是很有作用的,他给了布莱雷利好几个方案,能让他帮助布鲁斯脱身。
“我为此深感悲哀。”
他用低沉的嗓音说,即使,谁也不知道他真正悲哀的是什么。
……
……
一想到还有三个葬礼要参加,布莱雷利就觉得烦躁,特别是夏天的葬礼,在炎热的天气中,他老能闻到藏于热浪中的、腥臭的阴谋。
这让人倍感不安,特别是——他们没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布莱雷利有时候会感到焦躁,但是他也没办法为了自己的这点小毛病去把其他两个人喊回来,只好看看日历,数数什么时候到周末。
每到这时候,家里的——狗?就会在他躺在沙发上发呆的时候蹭到他的脚边窝着,他记得这只狗的名字是提图斯,达米安养的……好像是叫蝙蝠犬。好吧,他不太懂为什么这家里的什么东西都能冠上个“蝙蝠”的名号,不过这不妨碍他了解——这只狗相当通人性。
“其实你可以抱一下他。”
提姆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布莱雷利看了看手表,很好,十二点,是该上夜班的点了。
“怎么?心情不好?”他分了布莱雷利一杯花茶,自己手里的还是老样子,一杯咖啡。“真是辛苦你了,那些老登不怎么好对付,是吧。”
夔娥大概没想到她常用的家乡网络用语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