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没什么必要。
如果四皇子上位,那这就必定就是冤案。
如果八皇子能笑到最后,那主谋无疑是四皇子。
如果盛武帝能醒过来……伺候多年,冯公公比谁都清楚盛武帝的身体到底如何,他想过这个可能,但不敢将全副身家都押在上面。
岑砚看他实在是为难,出声挽留了一句,冯公公已经是人精的年纪,借坡下驴,私下将口供人证全都搜罗起来藏好,但对外口风严严实实的,只说什么都没查出来,还在追查中,连私兵一事都未曾透露过半句。
之前是怕走漏了风声,眼下,怕是也不敢透露了。
江南的一干事务,就这样明面中还在推进着,背地里搁置了起来。
冯公公不再去李卓府邸审问下人,岑砚郝三徐四又借着这个机会将其中人事物都捋了一遍,确认所有证据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了,装模作样管了两天,岑砚也撂了担子,在家躲起清闲。
冯公公倒也不是没想过办法,中途还来劝说过岑砚带兵回京支援,被岑砚以八皇子在京,冯公公只是内务总管太监,他们名不正言不顺为由,拒了。
心知岑砚不肯趟这浑水,冯公公无奈,也不敢轻易得罪了,便跟着被迫观察起上京的形势,日日长吁短叹。
目前还没开打。
但所有人都知道,只是早晚的事。
朝廷内也分裂得厉害,支持四皇子的朝臣众多,已经被八皇子用借口清理了一批,若是盛武帝真的能醒来,场面只会越发混乱,听见自己儿子手足相残的事,已经气得吐了血,等醒来亲眼看见,不知道会不会再度受刺激……
当然,这些都是岑砚分析给庄冬卿听的。
岑砚肯讲,庄冬卿就听。
至于后续的会如何发展,他不清楚,也对此没什么好奇心。
但他们不急,李央作为皇子,却是不可能不急的,手头无兵也无钱,最后还是来找了岑砚。
当然,岑砚不见,自有他的道理。
庄冬卿见,是觉得无所谓,李央从他嘴里也套不到什么消息,他什么都不知道,若是真的只为见他,见见也无妨。
用过午饭,岑砚去了书房,小崽子还是留在主院,庄冬卿在躺椅上眯了会儿,醒了,柳七才将人领了进来。
不见不知道,李央瘦了好一圈,颧骨都突出来了。
庄冬卿愣了愣,“你这……中毒那么伤身体的吗?都没好好养养?!”
私心里,庄冬卿觉得自己在镜子中的气色,都比李央现下好。
李央也观察了庄冬卿片刻,淡笑道:“冬卿兄气色倒是不错,可见王爷待你不薄。”
啊这……
庄冬卿:“他对我确实挺好的。”
小声嘀咕,“如果能不守着我吃药扎针忌口,我会感觉更好。”
李央:“……”
李央只能笑笑。
隐隐的,其实有些羡慕。
能守着他这般的人,已经没有了。
庄冬卿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坐啊,客气什么,六福,泡壶茶,拿点鲜花饼来。”碎碎念叨,“府里阿嬷做的,特别好吃,你尝尝。”
其实李央已经尝过了,在山上逃跑的时候,但眼下说出来太煞风景,他也没提。
热茶糕点摆上来,庄冬卿拿了一块吃。
按理说,庄冬卿是比李央年龄大的,且身份也不如李央,但瞧着庄冬卿心无旁骛吃东西的模样,李央竟是觉得庄冬卿比他要逍遥快活太多,都这种局面了,还半点不慌,吃得津津有味。
这两年来,两个人还是以朋友相处。
哪怕已经知道庄冬卿是岑砚的枕边人,还是特别在意,在王府地位很高的那种,面对着面,李央也生分不起来,想着什么,也问了出来,“你不着急吗?”
“急?急什么?”
“……”
庄冬卿回过味儿来,“哦哦,你说外间的形势……不急啊,我急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