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子来了,裴泠起身道;“见过太子。”
太子忙一还礼,笑说:“昨日进宫向母后请安,母后说嫔妃们爱吃宫外的甜品,的确想进言,请父皇把唐小娘子招进宫做御厨,但都被母后以皇家颜面为由拒绝了。”
裴泠点头:“多谢太子。”
唐玥不想进宫当御厨,他便让太子跟皇后提了一嘴,皇后在后宫颇有权利,自然能办的得心应手。
太子笑道:“裴兄,你跟我客气什么。”
裴泠处理完东宫的公务,又陪太子在崇文馆听太傅讲学半日,才离开东宫,回到府中。
裴府依旧寂静,暮春时节,草木兴旺,林间有一两声鸟叫传出,没把裴府叫热闹,反而更显得旷然。
裴泠走在游廊上,心想,果然只有她在时,这偌大的府邸,还是有温度的。
穿过游廊,他的脚步没停,继续向前走,跟在后面的方恒却止住脚步,再往前,是裴家祠堂,任何一个裴家下人都不能踏足半路,方恒也不行。
所以裴泠一个人走了进去,清瘦的背影显得更加孤独。
因着祠堂没有下人能进来,地上散落着些落叶,他拿起扫帚,一点一点清扫起来,又挽起袖口,把墙根的杂草也拔净了,借着水缸里的水,清洗双手后,才理一理衣衫,踏进祠堂。
裴家是世家,历朝为官,祠堂中供奉着列祖列宗,以及,裴泠的父亲和母亲。
他点了一炷香,供在最前方父母钱的灵位前,拜三拜。
而后,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跪坐在蒲团上,静静待了大半日。
裴泠想到,唐玥那天真无邪的眼神和笑脸,殊不知,自己幼时也曾有过那样活泼爱笑的时候,那时候阿耶把他扛在肩上,一家三口去逛端午的庙会,阿娘也是很活泼的性子,买了狐狸面具戴着,逗得他吱哇乱叫。
他们一家三口,度过了最幸福的七年时光。
再后来,北境动乱,戎族入侵,裴父奉旨为将前去平乱,裴母难以忍受和夫君的别离之苦,随行同去,留下七岁的裴泠,交由外祖照料。
同年,北境传来噩耗,十万大军中了戎族的埋伏,被围困山谷,等待救援。
援军是一早就上路了的,本该在裴将军粮草断绝之前赶到北境,却不知为何,在路上足足耽误了七日有余,七日,便是贻误了最佳战机,也把十万大军至于最危险的境地。
都以为这仗必败,朝中以霍祈为首的官员甚至声称,裴将军早已私通外敌,才使十万大军被围困,性命垂危。
谁料,裴将军英武不凡,硬是在粮草断绝之前,带着十万大军杀出重围,大军虽牺牲惨重,到底是把戎族军队一举歼灭,收复北境大片土地,可裴将军他自己却受了重伤,性命垂危。
捷报传来,随之运回来的,还有重伤的裴将军,以及伤痛欲绝的裴母。
裴将军奄奄一息,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裴家,只看了独子最后一眼,便安然阖上了眼,七岁的裴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裴母却一反常态地安静。
三日后,裴将军出殡,到场的人到处找不到裴母,等封棺时才知,裴母和裴父静静躺在棺中,早已随夫君去了。
裴泠不知道那日是怎么渡过的,只记得铺天盖地全是纸钱,遮天蔽日,从此他的世界里,再也看不见太阳。
外祖说,小裴泠病了整整一个月,吃什么吐什么,一个月后,病才算慢慢痊愈。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再也没尝出甜味……
裴将军平乱北境,按说当赏,可朝中一些官员仍咬定裴将军是先通敌卖国,听说有援军赶来才又改变主意。
这件事扑朔迷离,查了大半年也没查出有用的线索,又因着这次的平乱死伤惨重,裴将军已死,留下一个黄口小儿,封赏的事就此作罢,无功无过,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都以为长安四大家族之一的裴家经此一事,会销声匿迹下去,长安权势重新洗牌,可不久后,年近十五岁的裴泠参加科考,三元及第,被点为新科状元。
同年,参加武试,又中了个武探花回来。
文状元、武探花,裴泠入东宫,做伴读,迅速成为太子和皇后的依仗,挽裴家于倾厦,长安四大家族的局势,只动荡了几年,又回到原先。
糯叽叽
一大早,甜品铺挂出“今日新品”的牌子,下面跟了一长串让人直流口水的美味:豆沙青团、肉松青团、蛋黄青团、条头糕、定胜糕、椰丝团、芝麻白团、双酿……全是糯叽叽的甜品。
甜品铺前排了长队,客人络绎不绝,排到跟前又犹豫究竟买哪种好,选不定,干脆都买好了。
太子妃的婢女一早就来排队了,这可是个大顾客,不仅全都要,每样还要了十个之多。
唐玥是认识这位太子妃婢女的,前些时日在铺子里买过抹茶盒子蛋糕,说是送去宫里的,务必包装精致。
瞧今日这阵仗,想来又是送进宫的,唐玥确认了之后,把所有糯叽叽的点心码在一只精致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