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我父亲和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卫绫毫不犹豫道:“太子殿下光风霁月,才华横溢,若非……必是千古明君,娘娘亦是才华卓绝,性情仁善,能为殿下与娘娘效命,是属下的荣幸。”
停顿了片刻,卫绫道:“小主子的眼睛,与殿下很像。”
钟宴笙下意识伸手碰了碰眼睛。
在宫里的时候,老皇帝时常会盯着他的眼睛看。
究竟是在什么样的心理之下,老皇帝非但不杀了他,还要将他留在身边,透过他的眼睛……去看先太子,抑或是在看那个萦绕在他心头多年不散,与先太子相似的康文太子?
方才笼罩心头的温情登时被一股恶寒取代,钟宴笙微微打了个颤,突然就很想干快回到萧弄身边,站了起来:“多谢你,卫绫,我想先回去了。”
卫绫看出钟宴笙对萧弄的依赖,又一阵欲言又止,才点点头:“是,属下也该去组织寨中人员与物资撤离了。”
钟宴笙唔了声:“当心一些。”
钟宴笙抱着小箱子往回去,天色已暗,他却难得没觉得害怕,快到暂时歇脚的房间时,才发现萧弄正抱着手倚在屋外的树干上,明亮的月色之下,脸色冷冷的,看上去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他就离开了不到半个时辰,也不知道定王殿下派人打哪儿找来身新衣服,是以往的风格,鲜亮的颜色,在夜里也十分显眼,把眉目衬得愈发张扬俊美。
钟宴笙抱着东西一骨碌奔到他面前,眼睛亮亮的:“哥哥,你在等我呀?”
萧弄的脸色有点臭:“还知道回来?还以为你们俩密谋谋杀本王去了。”
“我就离开了一小会儿。”
萧弄语气不阴不阳的:“毕竟本王年纪大,你不知道我们年纪大的人就爱胡思乱想吗?”
“……”
钟宴笙不搭理他的破脾气,把脑袋抵到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拿脑袋蹭人的小鸟儿:“我去卫绫那里拿了点东西。”
钟宴笙平时软着声音说话都要被说撒娇,现在真的撒娇了,蹭得人心里头止不住发软,萧弄冰冷的脸色也有些绷不住了,轻哼了声:“什么东西,比等在屋里的本王还重要?”
钟宴笙乖乖道:“我爹娘的遗物。”
萧弄沉默了下,伸手把他整个人往怀里按了按。
“他们给我留了很多东西。”
钟宴笙顺从地靠过去,怀里的东西抱得太紧,几乎要被硌疼了:“我很高兴。”
他在萧弄怀里蹭了会儿,头毛都乱了,仰起脑袋,眼睛亮晶晶的,说不出那是眼泪,还是眼底的光:“哥哥,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喜欢我?”
萧弄迎着那样一双眼睛,顺着他的头发摸了摸,嗓音柔和下来:“乖乖,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钟宴笙本来想问“那你呢”,可是萧弄望着他的眸色太温柔了,问出来好像有点明知故问。
他歪着脑袋跟萧弄对视了片刻,突然垫起脚,猝不及防在萧弄脸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柔软的嘴唇软软蹭过冰冷的脸颊,丝绸般凉滑。
萧弄愣住了。
定王殿下鲜少有这样的时刻,钟宴笙就趁着他愣住的间隙,脑袋一低,弯身从他怀里灵活地钻了出去,脚步轻快地往后退了几步,提醒他:“哥哥,展戎好像找你有事。”
展戎匆匆赶过来,见到抱在一起的俩人,立刻化身冰雕,一动不动地蹲在地上,假装自己不存在,突然被点到,头皮发麻地窜起来:“主子,人手已经安排好了,水云寨的人遍布山林里,已经找到了那几波此刺客的所在地,今晚应当就能将人全部一网打尽,属下想来问问您其他的安排……”
惹完事的钟宴笙已经一头扎进了屋里,萧弄不得不停留在原地,处理一些糟心的麻烦事。
这几日萧弄不清醒,外界的消息也不清楚,这会儿展戎才有空给萧弄禀报,说了几句之后,头皮越来越麻,终于忍不住抖着鸡皮疙瘩弱气道:“主子,属下做错了什么,您要惩罚属下属下都甘愿受领,但是能不能,别对着属下笑了……”
萧弄眉梢一挑,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这才发现他的嘴角是上扬着的,竟然不知不觉一直笑着。
跟个情窦初开不稳重的毛头小子一样。
展戎见多了萧弄阴阳怪气的笑和冷笑,直面萧弄这样……颇有点春风满面的笑,实在是瘆得慌。
萧弄心情颇好,摸了摸被钟宴笙亲过的侧脸,不咸不淡道:“不好好做事,盯着本王做什么,眼睛不想要了?”
熟悉的味道回来了,展戎松了口气,接着道:“山寨里的人员已经在趁夜转移了,属下飞信传书出去,会有人接应,山中的官兵和侍卫也在被被引过来……今晚可能会比较忙。”
萧弄按了按太阳穴,一醒来就一堆事。
偏偏他又舍不得让钻进屋里的小混蛋劳累,前两日带着他担惊受怕的,脸都瘦了一圈,腿上摸着都不如那日在山洞里有肉了。
这破山寨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