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冠冕堂皇又仿佛脑子有大病的理由找完,赶在严穆再次大动肝火前,夏初竟话音一转。
“而且谁能保证白羽弦太只会派我这一路绑匪啊?”夏初说,“万一他还有pnbcde,我是不是先下手为强,把邵棠捞到我身边比较安全?”
邵棠是卓熠的软肋。
这就意味着,卓熠如果不能确定邵棠是安全的,他一定会因此分心。
所以夏初自作主张地隐瞒了上述忧虑,反而言辞凿凿地向卓熠和严穆保证,白羽弦太信任极了他,让他绑邵棠时才没有拿枪威胁他就范。
他这话让严太太很是诧异:“高中那会儿一把刀就给你吓得掉头跑,你吃错药了,他枪都摆出来了,你还敢出此下策?”
“唔,这点底线算是我和白羽弦太唯一的区别了。”夏初打着哈哈说,“而且童童,我怕的其实也不是刀……”
严太太没听懂:“嗯?”
夏初大抵觉得这事儿不适合深说,便多少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反正我和邵棠解释清楚之后,她就自己跟我走了。”夏初说,“不过她告诉我,我如果不让她绑我,等一切尘埃落定见到警察,我还得再多花好些工夫和警察说明我是无辜的。”
“呃……”严太太瞬间语塞。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绝不是真正的原因,毕竟这是个除了夏初谁都说服不了的理由。
所以她也很震惊。
包括卓熠在内,他们过去好像都小看邵棠了。
别管绑匪是不是真心要绑,但突然遭到绑架,得知老公身处险境,却仍能急中生智反绑了绑匪什么的,怎么看都不是个寻常弱质女流能达成的成就。
待他们急匆匆赶至八宝山烈士陵园,见到了邵棠本人后,她给出的真实答案似乎更佐证了这点。
“他要吃披萨,要点外卖。”
直到瞧见卓熠的身影,邵棠才给夏初松了绑,如是对严穆和严太太说道。
“虽然我们为了防止被白羽弦太定位到,根本没有随身携带手机,但他给我找了万一还是有人追,他得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人的借口。”邵棠说,“我嫌他太吵了,随便扯个幌子把他嘴堵了。”
卓熠:“……”
严穆夫妇:“……”
邵棠:“再加上我自己的心情也不太好,越听他胡说八道越闹心,干脆拿他出气了。”
卓熠:“……”
虽然作孽如夏初被这么对待也不冤,但他还是被邵棠这波操作弄得猝不及防。
“棠棠,对不起……”
近半分钟的相对无言过后,卓熠终于向邵棠道出这三个字。
“无论理由有多么充分,卓总你做出这种事,对邵小姐来说都很过分。”
在赶来陵园的路上,严太太曾这样对他说。
“近六个小时,她该有多害怕多担心……”
卓熠无从反驳,因为适才的两个多小时,他大概把她的心路从头至尾走了一遭。
他是个前特种兵,荷枪实弹磨砺出的心性,寻不到她的那段时间都要被磨疯了。
她那么娇,父母兄长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怎么受得住?
卓熠后悔了。
若怕她反对,他该好好和她讲道理,讲他必须这么做的缘由,而不是干脆将她蒙在鼓里,让她毫无心理准备地从夏初口中听来这些。
邵棠摇头,一言不发,眼眶熬得通红。
“哎呀妈呀,她会哭啊?”
刚刚重获自由的夏初登时跟见了鬼似的,面色惊悚地往严穆身后躲。
严穆气得一肘怼到他腰子上:“人能不会哭?你特么能不能说话前过遍脑子?”
夏初扁着嘴辩解:“可我俩待一起那么长时间,一滴眼泪都没见她掉过,真的,可吓人了,我都让她吓哭了两次……”
许是认清了这逆子的存在有多碍眼,严穆和严太太简单同卓熠二人道了个别,就将夏初领走了。
剩下卓熠和邵棠,又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卓熠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试着勾向邵棠的手。
男人的掌心温热,邵棠挣了两下没挣开,索性任他将自己的手包至掌心,牵着她慢慢往前走。
“这是我必须完成的事。”卓熠说。
邵棠垂下眼眸:“我知道。”
她全都知道。
卓熠是将这次与白羽弦太的交锋,当做了七年前那次任务的收尾和延伸。
不仅是为了复仇,更是不想辜负那些由战友们性命相托的东西。
绝不纵容姑息侵害国家和人民的罪犯,不惧牺牲,奋勇斗争到底,守护祖国的和平安定。
军人的天职如此,他不是在以卓越卓总的身份去做这件事,而是作为飞鹰特战队的卓熠,不辱国家的命令和战友的托付,将漏网的恶人绳之以法。
因此邵棠并没有特别怪他,稍微怪的那一点点,也是因为他的不肯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