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然没掩饰自己灵巧转动的眼仁,卓熠倒是纵她,非但没戳穿,还实事求是地道了“是”,眼中无尽的宠溺展露无遗。
“想我做什么?”卓熠说,“我现在做不了太多事,腰不方便。”
“唔……我就是什么都不要你做呀!”邵棠想了想,挑了个对他最有诱惑力的说法,“明天的会不开了,接下来几天也不操心公司的事情了,就躺在床上,让我想亲的时候可以立刻凑过来亲亲你,可不可以?”
卓熠怔住。
他之前本来就是为了招她制止才执意要开会。
万万没想到她不但准备满足他的诉求,还打算采取这种他做梦都不敢想的方式。
“不乐意的话就算了。”见他已然溃败如山倒,邵棠故意又给他添了把火,“反正老婆没有公司重要,你老婆也算不上你赚钱的动力。”
“怎么会……你算,没有任何东西任何人比你更重要。”她娇纵起来的模样简直要了卓熠的命,他连忙更加诚恳地缴械投降,“我听你的,什么都不做,全听你的。”
“这才对嘛!”邵棠心满意足极了。
顿了顿,她竟毫无征兆地抬手捧起他的脸,阖起眸子向他俯下[和谐]身去。
仿佛是想证明自己不会骗他一样,她将一个浅尝辄止的吻送到了他唇角,馈以晚安之名,是今夜无声的温存。
这一刻夏夜暖风蝉鸣,他们的所思所想完全被对方占据,以至于谁都注意到邵棠放于床边的手机正因一条消息提醒而闪烁个不停。
绿洲小森林最新回复:爱得足够深就不会离婚,ta足够值得足够好你也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所以为什么不换个视角看看呢,一定有更好的人在,比ta更配得上你的爱,也不会再叫你舍得做对不起ta的事。
一夜好眠过后, 二人翌日倒是都起得很早。
卓熠得做做样子通知程蓦取消参会安排,而邵棠也想赶在周一的通勤早高峰到来前订好早餐外卖,避免让送单的外卖小哥和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们抢占交通资源。
因为卓熠的腰和手活动起来都十分受限, 所以不得不全程依靠邵棠帮忙才磕磕绊绊地完成了洗漱。
他不可避免地仍有些尴尬, 倒是邵棠将陪护工作完成得十分尽职尽责, 生怕他再碰了摔了似的, 除了上厕所这种尤其私密的事情,几乎全程伴在他身侧。
“好像我半身不遂了似的。”卓熠一开始还颇为窘迫,到了她执意要一口一口喂他吃早饭时已经是无奈更多了,“我左手能动的,而且也不是坐不起来。”
“但你老婆又不是不在身边。”邵棠却不依,每口豆腐脑都是凉到温度正好才送至他嘴边的, “谁家老婆舍得亲老公受着伤还什么事儿都自己干啊?”
这……卓熠着实无言以对, 只能任凭邵棠喂完了早饭,然后责无旁贷地履行昨天对她的承诺, 无所事事地闲在床上休养身体。
失去邵棠的六年, 他其实是第一次这样清闲下来,恍惚间居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仿佛六年时光尚未流逝,他没有害死邵荣和其他战友,邵棠对他也没有恨,只心疼他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地活下来。
然后复健的痛苦也好, 挽救卓越的艰辛也罢,她都未曾离开,始终陪伴在他身边,做他那段困难岁月中的唯一一道光……
一时不察, 卓熠险些在美好的假设中沉溺,半晌回过神来, 不得不深深吸了口气断绝掉自己的臆想。
他自嘲地想,也是够离谱的,他在她面前把戏做得一塌糊涂,却厚颜无耻地将自己绕进去了吗?
包括邵荣在内,那可是四条活生生的人命。
他怎么敢当一切不存在,又怎么能自顾自地动放过自己的念头?
……
因为骨折入院的第五天,卓熠终于接受了手腕上的植骨手术。
毕竟他年纪轻,有邵棠在一旁确保他不能乱来,伤势方面还是恢复得比较快,术后一周就被郝主任批准出院。
前提是邵棠一再保证即便出了院也依然会维持后面几天的陪护水准,无论如何都不叫前两天状况频发的局面重演。
“我话都放出去了,所以你必须得配合我。”
邵棠在开车载他回家的路上便同他约法三章。
“你住院这段时间公司里肯定积了不少事,我就不逼你继续待在家里了。但早上九点半到晚上七点,至少在你骨头完全长好之前,你一分钟班都不许加,行不行?”
卓熠点点头。
他管理企业和下属的方式向来良心,平时加班加得身先士卒无非是希望自己能够多担当些,尽可能不把压力下放到公司里的其他高管身上。
其实正如程蓦所言,强将手下无弱兵,放眼国内百强民营企业,卓越高层团队的能力绝对属于第一梯队,根本不至于让他连养个伤都不得安宁,凡事必须全仰仗他一个人拿主意。
“对了,阿熠,今天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的时候,郝主任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