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越是低,最前排几乎跟舞台同样高度。
两个人落座之后,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最终放眼看去,几乎是座无虚席,声音也渐渐地嘈杂起来,不时有少女激动的尖叫。
武则天大马金刀坐在观众席上,双手撑在膝盖之上,放眼四处看过去,目光落在空空荡荡的舞台上,没有人,似乎只有一些器材放在那里,还有几个不时匆匆跑过的工作人员,指挥着这些那些。
“为什么人还没有到?”微微地侧头,向着王超低问。
“还差几分钟吧。”少年的脸上也隐隐见一丝激动,笑得露出一口雪白牙齿,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荧光棒,递了一只给她,女皇拿在手里看了看,无奈放在膝上,王超却将自己那根拿在手中不停轻轻挥动。
置身在热烈的环境之中,果然很容易让人被其感染。
女皇一笑,重新转过头端正坐好。
就在瞬间,舞台上的工作人员撤去。
从偌大的台子两边各自跑出一个人来,一个站在架子鼓的旁边,一个弯腰拿起放在地上的电吉他,套在肩头,另外一个女孩背着一面小型贝司跑出来。
女皇顿时感觉周围一阵激情澎湃的尖声呼啸。
鼓手坐定,手擎起,另外两个望了他一眼,观众台亦渐渐地鸦雀无声,鼓手忽然肩头一抖,双手臂伸出,手腕动,一阵迅速重击,急促的鼓点从扩音器内传遍演唱会场,而当鼓手敲过一个轮回之后,贝司手跟吉他手双脚一踏,强劲的音符以巨大的震撼人心的煽动力量迅速占领全场。
“天朝易之!天朝易之!天朝易之!”观众的情绪被成功挑动,周围一阵尖叫之后,无数个声音汇集成这一个。
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乐手们的前奏如飓风般扫过每个人的耳膜之后,忽然打住。
全场失去音乐的袭击,只剩下口号般的呼唤声。
鼓手再度举手。
粉丝们逐渐停口。
就在此时,舞台的落地大屏幕之上出现大片的竹林摇曳,翠绿色的竹子衬着白茫茫的背景,给人一种宛如超越时空地点的错觉。
所有观众目瞪口呆之时,从大屏幕之前冉冉升起一个人,整齐的长发披散肩头,一袭银白色长袍,腰细如柳。
袍袖跟腰间用宝蓝色镶嵌。
他半垂着头,纤长手中持着一柄笛子,轻轻吹奏之下,悠扬悦耳的笛声在瞬间传遍整个会场。
“啊……”无数人想要高呼,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
竹林摇曳,男子从竹林之中缓步向前走出,低眉吹奏,衣袂飘然迎风,长发翩翩而起,掠过他清秀绝美的脸庞。
他眼睛略略抬起,闪烁魅光。
他如此真实,却美得近乎虚假。
观众们集体失语。
这是第一次见天朝易之的真面目。
无数人怀着好奇的心:究竟那个人,长得是不是跟海报照片上一样美得如天人。
结果他们发现自己错了。
这个人,根本就比照片海报更美上十倍百倍千倍。
如果说照片上的天朝易之让人爱不释手深深迷恋无法移开眼眸,那么现在亲眼见到的他,这绝代的容光,是让人无法直视的。
太过的美丽,让人感觉直直地看着他仿佛一种亵渎。而自己是何等的渺小,何等的污秽,那双修长的眼睛掠过台下,每个人都感觉自己被他看到,这种感觉就好像一只小虫被高贵的天鹅看了一眼似的,止不住的浑身颤抖,有人甚至已经哭出声。
武则天端坐位子上,嘴角一抹笑,双眸凝起,深深看着从屏幕前慢慢走出来的那个人。
是他。果然是他吗,这笛曲,那眼神。
她定定地看着他,耳畔细细闻听那恍若隔世的熟悉笛曲。
张易之走到台前,笛曲蓦地一停,他单手挥出,笛子斜指,长袖随之飘动,鼓手如得到号令,动感极强的音符再度响起,贝司手跟吉他手相继跟上,瞬间,将观众从古韵之中带出来,重新回到这盛世舞台。
“易之!易之!易之!”醒悟过来的观众们再度大声,声音排山倒海呼啸而起。
张易之握住面前的话筒,脚步微动,踏着隐约的节奏,略带嘶哑的磁性声音低低响起:
“一叶孤舟平明出御沟,解缆扬帆我不回头,
绿水澄明月红罗结绮楼,伊人几度为谁凝眸,
我醉弦歌起悲怆道中流,冠盖满座逐川休,
白鱼舞江湖微臣独作伴,轻看相对舞王舟,
天朝一梦过千年,颊上泪是离愁,
天朝一梦醒千年,最后只我少年游!
白发苍髯,铁甲铿锵,问君何时还乡,
征衣似霜,月光如水,纵横这千年——谁输又谁赢!”
全场无声,唯有荧光棒一一晃动,众人敛神静气,默默聆听这男子天籁之音,一派静寂之中,在观众席中央,一道人影蓦地岿然站起,冲着舞台上那人高声叫道:“易之,易之!朕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