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消息传得快,知道你秦巷是我毓远淑的儿子,丰大那边认识的老同事立马一个电话拨了来,我寻思是不是同名同姓,可那边说不是——”
秦巷视线涣散,毓远淑的声音由远到近,又由近到远,等他渐渐恢复意识,终于听清毓远淑在说些什么。
“一个亿!一个亿!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儿子,你哪来这么多钱,你跟我说实话,这些年你到底贪了多少?我可跟你讲清楚,我跟你爸都是本分人,真要出事,这个风险,我俩担不起。”
“你到底哪来的这么多钱——是不是把老秦给你准备的婚房卖了?”
“你是不是背着我跟你爸,把咱家老房子地皮也卖了?!”
“你现在在哪,马上给我回家!”
“嘟嘟嘟。”
电话挂断。
——都是什么跟什么。
秦巷哭笑不得。
这晚他到底也没回家,他这个状态别说回去跟毓远淑掰扯,他怕再听毓远淑多说两句,他能起应激反应。
这事真是闹太大了。
辛宴庭以他秦巷的名义给丰大捐了一个亿。
一个亿,就和玩一样,要不是他知道去年一年他在国清鹊投出的预算也才8千万,他真以为这笔钱对他辛宴庭来说只是洒洒水。
一个亿换他在丰大董事会一个名额,换一个伦敦高校实验室进驻的资格,换他能在两个国度之间畅通无阻,来去自如。
换他一个名声,也换他一个高调入场的资格。
入什么场?
辛宴庭的场?
这些天秦巷把电话卡拔了,微信删了,手机关机,人处于失联的状态。
果然如他所想,这事经过发酵,丰大募捐一事经由媒体撰稿传出,现在整个院校,整个研究所都知道他秦巷这个大名人。
王德封甚至还在想,难不成秦巷背着他还有什么不得了的三代身份,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他哪来的钱?
他到底哪来的那么多钱?
关于这个问题,贺彦名也在想。
他快把自己想傻了也没想明白。
他师傅,怎么那么豪横?不是,他到底哪来这么多钱???
一口气捐个1亿,他怎么舍得?
换他他是舍不得的。
他得找他师傅亲口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可问题是,他压根找不到人。
事情过去也有一个礼拜了。
伦敦庄园。
辛宴庭恢复了自己的社交圈,回归了这几十年来如一日的正常生活,秦巷送给他的小萨摩没日没夜地在庄园里撒欢,辛宴庭说老实话,他不想见到这只狗。
没错,他回伦敦时,到底还是把这条狗给带回来了。
他从落地窗前有事没事都在看这条狗,它独自个儿都能玩的欢,压根不需要人陪。
这是第三次,他把黎容喊来,问他:“秦巷来电话了吗?”
黎容一如既往地回:“没有。”
“好,你回去吧。”
第二天,汇报行程的事办完,辛宴庭问:“秦巷今天来电话了吗?”
黎容摇头:“还没有,辛总。”
如此这般,又过去了一个礼拜,辛宴庭知道,秦巷是不会再来电话了。
黎容于心不忍:“辛总,要不,我给秦先生去个电话吧,我是说,以我的名义。”
辛宴庭的面色已经由冷淡无色到今天这样寡淡,说话间,连情绪的起伏都没有多少:“犯不上,他聪明人,不可能不知道是我属意你打过去的,没得这样犯贱。”
辛总也太自贬身价了,黎容听不了这词,他思了思,问:“老板,我一直没问,你们分手的原因,是因为秦先生他出轨了吗?”
辛宴庭好看的眉头蹙成一道窝峰,慢慢又松开,视线透过黎容仿似望向远方,音色平淡:“他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黎容:“是因为老板你总说秦先生他不爱你了,我才这么怀疑,我的错,我先入为主了。”
辛宴庭眸色顿了顿:“我总是说?”
“是说了那么几次,”黎容握了握手上的文件夹,而后放松肩膀,又道,“辛总,你真的确定秦巷他不爱你了吗,我是说,这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毕竟秦巷追他家辛总的时候,黎容是全程参与的,他见过秦巷人最炽热的一面,有时候真的很难代入辛总的话。
辛宴庭神色阴郁,渐渐变得铁青。
黎容从辛总的面色中察觉,他仿似问了个逆鳞一样的问题。
辛总的声线低的不像话,他无比笃定:“没有误会,他就是不爱了。”
“啊……”
这叫黎容怎么好再劝。
他总觉得两人之间像堵了一口气,他一度觉得,两人分手,好像就是因为什么误会,毕竟看他们老板那样,可一点也不像正常分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