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在我这里住一晚,明早我送你去机场。”
余知善气笑了。
天底下还有这么荒唐的关系吗。
一个年纪正好的男人,工作体面,家世优渥,单身三十年不谈恋爱,不谈男女关系,思想板正。
面对痴情人的死缠烂打,他始终觉得两人的关系可以回到正轨。
诚如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做好朋友不行吗。
去你的全天下第一好朋友。
他诚实,他善良,可他,也是世界第一烂好人。
没救的那种,晚期患者。
开车驶离公寓时,这个稳重温柔的好男人还特地到门口来送她,叮嘱她路上当心。
余知善解开安全带,往副驾驶座探出身去,语气嘲讽:“秦巷,你最好祈祷这辈子别遇到克星,你这个心软的神,你会输的很惨!”
“怎么会呢,”秦巷柔声说着话,“这种人我一辈子也遇不到,你不用担心。”
余知善:“……”
秦巷失笑,回了楼上洗浴间。
沐浴结束后,熏了半个小时的香,他来到书房画室。
在画室坐了十分钟,他开始描绘初稿。
余知善问他为什么不能接受她,其实这理由很简单,他也没有撒谎,他对她实在心动不起来,没那感觉。
没感觉是结果,自然有个先天条件,她的颜值不符和他的审美。
倒不是余知善生得不好看,相反,她挺好看,只是她脸部比例的不对称,令他无法欺骗内心。
余知善缠了他十年,用这十年的时间,他不得不接受,且痛心疾首地明白了一件事,他是颜控。
他对另一半的要求或许很简单,但只有一点,一定得是张能让他接受,他挑不出毛病的脸。
某种意义上,这张脸兴许无可挑剔。
这张脸的长相或许可以温柔,或许可以野性,无论怎么多样,无论哪种类型,都没有既定的框架,但它,一定是张女人的脸。
它怎么可能是张男人的脸?
眼睛只画了一半,秦巷心中五味杂陈,后知后觉,那股褪不去的烦躁到底还是占了上风。
这双眼睛的主人,他并不是第一次见。
今天是第二面,因而,他百般求证,他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仔仔细细看这张脸。
不错过一个细节。
所以现在叫他画出这张脸的长相,他信手拈来,他甚至可以将这张脸的完美比例完整复刻。
算了。
秦巷收了笔。
他是男的。
其次,他的脸也不是没有缺陷。
他完美的脸上,鼻尖有颗黑痣,这将他的兴趣首先吞了一半。
抛开这些不谈,但如果,假使,这人是个女人,他鼻尖这颗碍眼的痣可以在他的规劝下用医学手段去除。
那这张脸,可真是再完美不过。
校友会
早十点,盛天研究院。
“秦工,早。”
“秦老师,早。”
“早。”
如往常一样,秦巷准点到达研究室,有别于一般研究员的办公间,今年正式被授予正高级职称的他,有一整栋独属于自己的研发中心楼。
毕业后,他在海外待了六年,盛天为邀请他回国,给了他在研究所足够的自主权和支配权,除此外,他的私人办公室应该是全研究所最顶配的设置。
顶楼全透光朝南大平层,取光好,观景佳,对面就是南湖公园,葱葱郁郁,绿草丛荫。
除了他外,也只有莉莉和茜茜两位助理会在办公区出现,很少有人来打扰。
几位院长都知道他偏好,工作时间内,他不乐呵与人社交,聊天说地影响他工作效率。
真有事想联系他的,一般得提前预约,可今天不一样,今天办公室说来就来了两位重量级人物。
一位正是他这些日很是懒得应付的院长王德封,一位是他才从美国研发中心回来的徒弟小贺。
“秦工。”贺彦名从沙发上站起身,眉间的冷峻一时难消,只对他,倒也显得毕恭毕敬。
“还以为那边不放人,你这一去,没少晒黑。”秦巷调侃。
贺彦名是出了名的倨傲,这几年经手几个国内外联合项目,早已名声大噪,此番回国,秦巷料想他是被什么人挖了山,不然,以他的个性,要是谈不拢,没这个必要回国。
“哪里话,秦工,你要的标本我带回来了,有空你过过目。”
秦巷诧异,看见桌上果然放了两方礼盒。
王德封也站起了身,拍了拍贺彦名的肩膀,笑出声:“秦工啊,想当初你还不愿收这个徒弟,你看看,小贺刚下飞机就往所里跑,对你这个师傅多上心。”
秦巷点头:“先回去睡一觉,倒倒时差,晚上约。”
贺彦名犹豫道:“晚上怕是不行……”
秦巷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