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过不了多久,就要在江市开一个’望遥地产’的分公司,自己也准备把窝挪过去,以后就近水楼台先得月。
机场里面的许京窈已经离安检口不远了,恍惚间,她听见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许京窈——”
是周妄的声音。
许京窈刹停在原地,转身,看着周妄如梦幻般地朝她奔来。
“窈妹…”周妄寻见许京窈的身影,这才放缓脚步,轻松地淡笑。
许京窈的脸上没有半点波动,只是平静地扫了周妄一眼,而后无视他,转身去检票。
苏曼璐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但向来会看脸色,许京窈不开心,她就一句都不问。
周妄见许京窈不搭理他,心慌了一瞬,开始忐忑,又加速跑到她身后,扯住她的手臂,“我有东西要给你。”
许京窈甩开周妄的手,不回眸与他对视,字字冷硬,“不要。”
周妄迟钝两秒,揣摩着许京窈的态度,但又觉得多余,他六年前说了那样的话,许京窈冷脸不待见,是正常的。
苏曼璐在旁边,周妄丝毫不在意,“是庙里求的平安符。”
许京窈不理他,抱着手臂往前走,指尖夹着机票,一副高傲轻蔑的姿态。
苏曼璐学着她,走在她身旁。
周妄跟在许京窈后侧,满眼真诚地望着她侧脸,“以后可以再见面么?”
许京窈冷笑,“我觉得不必了。”
三个人早已引人注目,但谁都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人潮中,周妄跟在许京窈身后,“六年前,是我对不起你,我现在后悔了。”
许京窈停住脚步,冷脸瞥他,“收起你的虚情假意。”
周妄的心脏被刺痛,嘴角扯起苦笑:“窈妹,我想把你追回来。”
清醒着,听着周妄说出这句话,许京窈内心的酸涩浸了满腔,感觉不到半点甜蜜,因为她知道这是假的,不过是周妄想第二次对她说’腻’的铺垫罢了。
许京窈吞咽一口虚无,维持着冷静和不屑,“抱歉,你不配。”
又偶遇
飞机起飞, 降落。
许京窈回到江市,谈浔开车来接她,在林荫路上兜了一圈。
太阳还是很毒辣, 风里带着灼热感,蝉鸣声依旧,一切都是原来的平静模样, 只是许京窈在心里,真正地开始把周妄抹去。
连着下了几天小雨, 阴云密布,下午的天空灰蒙蒙一片, 马路上的车辆排着长队,水珠凝在玻璃上,折射出窗外的光怪陆离。
江市中级人民法院内, 灰白色的瓷砖墙壁上写着——“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
法庭内,一场庭审进行了近两个小时, 气氛仍然紧张,严肃。
书记员看向谈浔,“下面由被告人孙女士的辩护律师做最后发言。”
谈浔坐在被告人辩护席位上, 穿着黑色的律师袍, 戴红色的领带,比平日看起来更板正, 一丝不苟。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辩护人依法做无罪辩护。”
“死者作为被告人的前夫, 在清醒的状态下,拿着酒瓶来到被告人的店内, 对被告人实施暴力殴打的同时,言语上不断地说着一定要弄死被告,酒瓶也多次砸在被告人的头部,有明显的故意杀人意识。”
“而被告在防卫过程中致其死亡,我主张我的当事人是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
谈浔的姿态一如既往地温润从容,但说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我们不应当以旁观者的冷静去批判我方当事人,在受到生命危险时本能做出的反击。设身处地,换位思考,如果每个人在保护自己生命的时候,还要理智地斟酌法律量刑,那是否证明法律凌驾于人权之上?”
“为权利而斗争是一种权利人对自己的义务,同理,为生命而斗争是人类对自己必要的捍卫。法律是基于人权而存在的,阻止犯罪与减少犯罪的意义,远比惩罚罪犯的意义更大。”
全场静默两秒。
谈浔淡淡地望向戴着手铐,憔悴沧桑的中年女人,他平静道:“若法律优先保护加害者,人类捍卫自己生命的代价与放弃生命的代价相差无几,恶人将更有恃无恐,久而久之律法形同虚设,国家将被恶行统治。”
被告席的女人满眼含泪,嘴唇在颤抖,痛苦而又满怀期待地望着谈浔。
谈浔收回视线,看向审判长,“尊敬的审判长,死者杀人意图明显,对我的当事人实施了致命的暴力行为,他虽然已经死亡,但死亡不代表正确,他犯下的罪行也不会消失,而我的当事人,只是拼尽全力给了自己一个活着的机会。”
“手铐之下并不是每一双手都沾满罪恶,”他说:“还有绝望的人对自己生命的拯救。”
“法律公正,人人平等,因此,我主张我的当事人防卫过程中致其死亡,属于正当防卫,不应负刑事责任。”
审判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