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周妄放松地漂浮在水池上,缓缓移到了扶手边。
他后手肘搁在扶手上,运动过后大脑在放空,许京窈的脸慢慢浮现出来,笑的甜的,生气的,撒娇的,一幕幕都深刻在心底里,惦念了这么多年。
周妄后来常听那首歌,久了,自个儿没事儿也哼两句。
“你像窝在被子里的舒服…”他嗓音低,唱歌几乎没有调,像是说出来的。
“却又像风捉摸不住~”身后的女人突然蹲跪下来,凑到周妄耳边接着唱。
“我草——”周妄吓了一跳,回眸,见到一个没见过却眼熟的女人,“你谁?”
“刚刚在房里脱衣服的,”女人又开始脱了,还朝他抛媚眼,“原来周总喜欢听这个。”
“别脱!”周妄真服了寇豫,他都从酒店里跑出来了,还能准确地猜到他在这个游泳池,继续把人支过来。
女人信誓旦旦地说:“周总,这方面有难言之隐不是什么大事儿,交给我,放心!”
周妄瞳孔一震,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看女人像是要来真的,他跳上来,披上浴衣急促离开,“别再来烦我。”
您哪位
江市。
房间里冷气很足, 午后的强光从窗帘缝隙中挤进来,照亮床上蜷缩着的身子。
许京窈在伦敦比赛的一个多月期间,大多时候都是睡在打磨机房的睡袋里, 又吵又不舒服,现在回来了,好几天都睡得天昏地暗。
还好s比赛是两年一次, 如果每年都举办,她真的吃不消。
睡醒了, 许京窈伸直腿,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不想起床, 闭着眼神游十多分钟。
当思绪不自觉地开始往周妄身上飘时,她及时睁开眼制止,“不要想他, 不能想他。”
一想就会哭,哭得停不下来。
许京窈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周妄早在六年前就腻了她,现在想必已经把她忘得干干净净了,她自个儿深陷在里面不出来, 终究是没回应, 没结果的。
低叹一声,许京窈掀开被子下床, 打开灯,书桌上散乱的画稿还没来得及收拾,盘子里的葡萄也剩了几颗没吃完。
她’年轻’的时候不怎么吃葡萄来着,读大学那会儿莫名其妙爱上了, 还爱到现在。
拉开窗帘,烈日当头, 纤细的灰尘在光中飞舞。谈浔住在对面那栋的同一层,两栋楼之间隔着二十多米的距离。
他的客厅又没拉窗帘,许京窈贴到窗边,遮眼望去,能看到桌上的花瓶里插着粉色郁金香。
收回目光,许京窈绑起头发去洗漱,进了浴室才发现自己又忘记穿拖鞋,垫着脚回房穿上,不久后化好淡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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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珠宝品牌’梵洛蒂克’的中国总部在江市,设计大楼落座于最繁华的中心区,灰蓝色玻璃在烈阳下光泽晶莹。
许京窈下了出租车,走进一楼大厅,刷卡过闸,乘电梯直上三十楼。
这层是设计师办公室,装修是纯白色的简洁风,人少空间大,展示柜里放着大量的珠宝成品,其中几款是许京窈设计的,即将上市。
“许副总监,下午好。”前台站起来,露出标准的微笑,“冰美式已经帮您提前准备好,放在您的工位上。”
“谢谢。”许京窈颔首,神色平淡。
前台朝她欠身:“祝您今天工作顺利。”
许京窈往办公室走,前台的目光追随她许久,舍不得挪开。
搞艺术设计的,没几个会在外表上懒惰。
浅蓝色衬衫短裙,腰间紧束,身形曼妙而窈窕。左胸口佩戴玉兰花胸针,长发用珍珠抓夹固定在脑后,银细链手表简单大方。
前台眼里发出羡慕的光,为什么有的女人年仅二十四岁,就能如此矜贵斐然,如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只能远观,不敢接近。
许京窈不知道身后有人在看自己,挺直着腰板进了办公室。
去伦敦比赛的这些日子,她这里压了不少单子,拍卖会将近,她还需要设计一款项链拿去竞价,有得忙了。
浅抿一口咖啡,许京窈打开电脑。
“许总,good afternoon啊,”玻璃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位身材丰满,容色艳丽的女人。
是苏曼璐,梵洛蒂克江市总部的设计总监。
她是许京窈的上级,今年二十有九,脸上无论何时都带着微笑,自信又大方。
许京窈在公司里只跟她熟,淡勾唇角,“璐姐,你今天没出去见客户?”
“最近没灵感,先缓缓,”苏曼璐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你休息好没有?”
许京窈:“嗯。”
苏曼璐问她:“今天做什么单子?”
许京窈拿起桌上的塑封袋,晃了晃里面的物件,“手镯。”
她回江市那天,澳门的客户寄了一只手镯和一颗绿宝石戒指过来,想拼成一只绿宝石手镯,要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