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他只是兄长罢了。
颜恒愣住了。
他呆愣愣地朝薛佑允瞧去,“此话当真?你们当真没有私情,也、也没有什么避子药?”
薛佑允也跌坐在地上,理都不愿意理颜恒了。
这一次换颜恒发疯了,“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之间怎么可能没有私情?我不信,我不信……”他低头朝自己颤抖的手瞧去。
要是没有私情,那他都做了什么?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可是……这事儿是你阿爹阿娘说的啊。”
是他们说的啊,他私下里听到了,也正因为是他们,所以他才这般深信不疑。
颜恒的声音很低,薛佑允听清了,他面皮一跳,心中一个咯噔。
果然——
所以,阿宁寻了颜恒,还要回来寻阿爹和阿娘,这便是原因,对吗?
薛佑允不敢朝阿爹阿娘瞧去,只目光楞楞地看着那一双红绣鞋。
潘垚也看了过去。
这会儿,那一双鞋不在继续走了,只在鹅卵石的路面上搁着,端正工整,要不是方才它们在颜恒脚下控制着他往前走,谁也瞧不出来这双鞋有什么问题。
它就只是搁在地面上而已。
颜恒疯了,承受不住了,“是你们,是你们害了阿宁!”
他转头朝薛家夫妇看去,矛头对准了这二人。
……
潘垚轻叹了一声。
不知何时,原先在薛家外头等着的玉镜府君也进了这院子,他站在潘垚旁边,月影投下,落在那细密的桑树叶上,也落在琉璃色的瓦片上,泛着冷冷的光,有如霜色。
“信任是爱,猜忌却也是爱,这两个词明明有相反的意思,却在薛宁姐姐这一事上有了相同的含义,当真是可笑。”
潘垚在画舫瞧到颜恒时,听了他的只言片语,心生怀疑,望气术下有些许气机漾过,那是颜恒的过往。
那时,她便知道了,薛宁是颜恒换了药害了。
而他有这一举动,完全是因着猜忌。
薛家交头接耳的丫鬟,瞧着颜恒时有些惊惶的表情,一副自己失了口的模样,都走远了,又回头瞧颜恒这个准姑爷,眼里有淡淡的同情之色,眸光闪烁又有瞧到了秘辛的热闹……
这是在种猜忌的种子。
……
再后来,更是直白地让他瞧到薛家夫妇在一处说秘话。
薛家夫妇面上有神伤有气怒之色,一人坐圆凳上无措,另一人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两人在争吵。
薛贤礼口中骂着一双儿女胡来,更言兄妹生情,又情难自禁,这是胡闹!
“薛颜两家早有婚约,全临建府城都在瞧着这一桩的亲,阿宁不懂事,佑儿竟然也不懂事!这叫我如何收场?”
“……不,不能给别人知道,要是知道了,风言风语起,别人只会瞧我薛家的笑话,笑我们养出了不知羞的两个孩子!”
“老爷,要不,咱们还是退了薛家的——”亲事吧。
丁慧娘迟疑。
“不成!”薛贤礼一拍桌子,暴喝一声,那方脸上的肥肉都颤了颤,眼瞪得和铜铃一样,有几分凶气暴戾之色,转头便瞪向丁慧娘,面有警告之色。
“夫人,这话提都别提!”
……
两人在屋里烦恼。
薛贤礼:“我薛家丢不起这个脸,也不能得罪了颜家!咱们的生丝生意还得靠着颜家,这场亲做不成,那便是结了仇,绝对不行!”
“那怎么办啊,老爷。”丁惠娘问,干巴巴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瞒了这事儿,将错就错了。去,你去找个可靠的贴心人,让她去药铺抓一剂的药,”顿了顿,薛贤礼狠了狠心,又道,“咱们薛家养出了这样的逆子,已经是对不住颜家了,切不可一错再错,乱了这颜家的血脉。”
“要是那样,就铸下大错。”
丁惠娘颤了颤心肝,声音都慌乱了,“好好,我这就去寻人……就说、就说是我这当家的主母心狠又性子独,不想让老爷的妾室有孕,这才买了这避子的药,这说法成不?”
“好,你抓紧去办,眼看这婚事在即,可不敢慢了这事,会出人命的!”
不小心听了这屋里的话,颜恒心下大恸,失魂又落魄。
听得一句人命,他眼中好似有火光簇起。
人命?
好好,如此欺他,他颜恒便让这薛家、真真正正地出一出人命!
你薛家不想失了面子,又不想坏了两家交情?
不!他偏不如人愿!
颜恒咬得一口牙几乎要碎了去,指甲掐到了肉里都不知道,那一会儿,他只觉得怒气冲天,这些日子以来,薛家似是而非瞧他的丫鬟小厮婆子的目光,好似都有了解释!
这是人人都知道啊!
他颜恒就是那滑稽可笑又可怜的武大郎,而他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