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撑着腮帮子,瞧得正认真呢。
她笑了笑,拿着火钳子又捡了些好烧的,像是刨刀刨的木花子,叶子枯叶,瞅着火大了,这才搁了大块的木头进去。
“在家没做过烧火的活呀。”
“做过,经常给妈——我是说我娘,”潘垚抬头也冲季茹娘一笑,“我经常帮她烧火的,别的活不让干,天冷时候就让烧柴,说是这儿热呼,闻着木头烧起来的味道,心里也是暖呼呼的。”
“是热乎,闻着菜香也踏实。”季茹娘接了话,瞅着潘垚,眼底有着怜惜。
她自个儿就是个絮叨又热情的性子,刚刚这会儿,她已经和面前这小姑娘聊上了,知道人小姑娘叫潘垚,和家里的哥哥一道出门寻亲访友的时候,不慎走丢了,小姑娘孤身一人在外头,吃了不少的罪。
这下,还不知道怎么回故乡。
季茹娘宽慰,“不要紧,你都说了,记得村子名字叫芭蕉村,咱们好好问问,能寻到路的。”
潘垚弯眼笑了笑,“谢嫂子吉言了。”
季茹娘从灶膛的小杌凳起身,瞧了潘垚一眼,稀罕得不行,“阿妹长得真标志,嫂子还没见过这样漂亮的,来,你坐这儿烤着火,顺道给我添添柴,嫂子去煮饭做汤,一会儿咱们吃一顿热乎的。”
“有啥不高兴、难过的事呀,那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操心,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对,嫂子这话朴实,说到我心坎里了。”
季茹娘舀水,“我家官人说得比我更好,那什么,他会说些车啊船啊,嗐,我也不懂,反正就是到了地儿,就有路走的意思。”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潘垚接了话?
“对对,就是这话,阿垚妹子你也是个有学问的。”季茹娘夸道。
“嫂子也厉害,烙的饼香着呢,我还没尝就知道好吃!”潘垚回捧。
“是嘛!”季茹娘乐和得合不拢嘴,瞧着潘垚是越瞧越喜欢。
官人有一句话怎么来说的,倾盖如故?好像是这个,说是有的人一眼就让人不合眼缘,有的人头一眼合眼缘,越相处,反而越是心厌。
这阿垚妹子是难得的,头一眼就合她眼缘,越聊还越亲近呢。
比官人还让她喜欢。
……哼,别以为她瞧不出来,他嫌她话多呢!
耳朵边是季茹娘快言快语却又不显得闹耳的声音,潘垚往灶里添了柴,瞧着火苗舔邸着铁锅底,一簇又一簇的,眼前这一幕,和以前在芭蕉村的灶房里是多么相似呀。
妈妈也是这样絮叨,爱和她说事,家里的,村子里的,她和老姐妹小姐妹的,就是村子里的阿婆阿公斗嘴了,她也能乐呵的捡回来说给自己听。
自己也给她讲学校里好玩的事。
还有饭桌上,爱吃肉的三金爸爸,爱喝酒的老仙儿……趁着季茹娘没注意,潘垚偷偷抹了抹泪。
不能哭,不能哭,这么大了哭鼻子丢脸!
潘垚将龙形灯里的蝴蝶抓出,拢在手心。
时移世易也不要紧,她既然来得,定然也回得去,到时,在这边的一场经历,说不得就和庄生梦蝶一样,就像是大梦一场。
醒来,她便还在灌湖村的老井下头。
爸爸妈妈在等她,老仙儿也在等她。
当务之急,得找到玉镜府君在何处,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三人还能顶个诸葛亮呢。
潘垚眼睛明亮,捏紧了手中的金豆子。
“嫂子,我想向你买只大公鸡,就鸡寮里的那一只。”
“啥?”季茹娘一脸发懵,她刚才提她家公鸡了?话头是怎么赶到这头来的?
……
“公鸡?”季茹娘瞧了潘垚一眼, 又低头瞧了瞧自己盛在汤碗之中的鸡蛋汤。
粗瓷的汤碗,鸡蛋打得有些散,汤汁多了一些, 不过, 里头搁了切成断的葱花,绿油油的飘在上头, 蛋花鲜嫩, 有暖呼呼的咸香味扑鼻而来。
倒也不寒酸。
“你想吃鸡肉了?”季茹娘有些犹豫地问道。
也不是不行, 她瞅了潘垚一眼,眼里有怜惜漫上,也不知道小姑娘赶了多远的路,又遭了多少罪, 耳朵尖都有些红红的。
远来都是客,又和她聊得这般投缘, 招待一碗鸡汤,也是应当的。
“公鸡性燥,不若捉一只母□□,温补。”季茹娘擦了擦手,准备去鸡寮抓一只母鸡。
正好有一只母鸡这些日子不爱下蛋, 天儿冷,养着这些牲畜不下蛋,还得喂粮食进去,算来算去,趁着还有些肉, 宰一只来吃吃。
再说了,官人也馋鸡肉了。
别以为她没瞧见他早上那垂头丧气的模样,读书都没精打采, 她眼睛利着,只是不吝得搭理罢了!
“不不,嫂子误会了。”潘垚有些羞赧,连忙将要去鸡寮里捉鸡的季茹娘拦住了。
“我不是馋鸡肉了,我就是想着带只公鸡上路,路上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