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我家里还有,够爸爸妈妈和老仙儿他们吃的了。”潘垚满不在乎。
荔枝这东西好吃, 却不能多吃, 容易上火, 在家里时候, 周爱红拘着潘垚,不肯她一盘一盘的吃,如今夜里, 元神出窍,佛子出游,无拘又无束,她可不得可劲儿地吃个痛快才成?
自己喜欢,也得和府君分享,好朋友嘛。
“白居易老先生都说了,若离本枝,一日而色变,一日则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矣……我这不是贪吃,是不忍心这荔枝没有在最美好的时候被人品尝,白瞎了它春日开花,夏日结果的辛苦。”
潘垚说得振振有词,玉镜府君睇了一眼一旁,只见那儿空了两个篮子,便是潘垚的手都染了满满的荔枝香气。
看来,这情谊和辛苦还真是没有被辜负。
潘垚瞧出了玉镜府君的取笑之意,眼睛一瞪,正待说什么,只见远处有一道亮光朝芭蕉村这儿飞来。
小庙屋檐处,潘垚站直了身子朝虚空处瞧去,来的是一只灵鹤,羽翅一振,有荧光异彩之色,只见它脖颈细长,羽毛洁白无瑕,月夜下自有一股旖旎的仙气。
“唳~”灵鹤仰头长鸣,下一刻,吐露的却是人言。
“阿妹,我是大江呀,还记得不?凤凰洲忠关街踩三轮卖日杂的江家兄弟,你要是得了这讯息,还请和我们联系联系……对了对了,我们不在忠关街,回老家去了。”
灵鹤传音,待将音讯送达,黄符的符纸微微有些烫手。
c市,灌湖村。
小江凑在大江旁边,眼睛瞪着大江手中成三角的黄符,“怎么样?联系上了吗?”
大江也不知道,也瞪着自己手中的黄符,“不知道哇,就…就感觉有点烫手。”
“要不,咱再说两句?”小江问。
“成,再说两句?”大江附和。
还不待他们继续说什么,符箓另一头,经由着灵鹤牵引,犹如彼此间拉扯了一根瞧不到的细线,潘垚将江家兄弟俩的话听了个清楚,当即应道。
“记得记得,我这就过去。”
下一刻,大江小江瞧着手中的黄符无火而燃,这火光也不烫手,稀奇得不行。
“刚刚你听到那阿妹的声音没?”
“听到了。”
大江:“嘿,真是神了,小小一张纸,竟然能把咱们的声音传过去,也能把阿妹的声音传过来,咱们这儿离潘家阿妹那儿可不近。”
小江也稀罕,不过一想,现在他们有电话,号码一拨,不也是很神奇?
大江听了这话愣了愣,“这倒也是,这样一想,咱们生在这个时代,还真是个好时候。”
小江连连点头。
潘垚家里没有安电话,主要也不大用得上,这时候安电话可不便宜,大江小江倒是有芭蕉村村委的电话,只是这时候迟了,两人寻着潘垚有事,想起了当初潘垚可不单只给了两张甲马符,还留了一张千里传音符,当即就试探着用上。
……
芭蕉村。
灵鹤在夜空中散去,风拂过,落了半空的莹星点点。
“是赊刀一族的大江叔和小江叔,”潘垚回头冲玉镜府君笑了下,“府君,今儿我就不陪你玩了——”
正待说什么时,似是感知到什么,小姑娘的话语一顿,眉头皱了皱,好看的鼻子也皱到了一起。
“怎么了?”玉镜府君问。
“是蓬头鬼娃娃,”潘垚也是意外,“也不知道它在做什么,这会儿跑个不停。”
老师说了,现在是讲究法制和道德的社会,人有人权,这鬼…自然也是有鬼权,其中最重要一点,就是隐私。
上床鬼喜好吓唬人,还爱听墙角,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是晒了两年的太阳和月亮,吓唬人的陋习勉勉强强算是压制住了,爱听墙角这事,暂时是改不了的了。
潘垚摇了摇头,也随它去。
在给它的禁锢里,能察觉它吓唬人后隐秘的快乐,那传递来的是一种又贼又贱兮兮的笑意,一旦察觉到这笑意,等待上床鬼的,一定是雷霆手段。
其他的,像是它在心里暗暗吐槽,骂咧着说自己的坏话……潘垚大量,一概不管。
因此,这会儿,潘垚倒是没有察觉蓬头鬼娃娃的呼救,只觉得它今儿活泼得紧。
“应该也不要紧。”潘垚一摆手,“昨儿它不是给扫晴娘扫天了么,我给它放了假,估计是兴奋的。”
就像村子里的狗儿一样,要是用铁链拘着了,再放开铁链,精力特别的旺,撒欢地跑了,脚步颠颠都不着家。
潘垚:“我先去灌湖村,大江叔和小江叔还等着呢。”
玉镜府君:“盘盘,左右无事,我和你一道。”
“好啊。”潘垚应得干脆,“我和你说,那村子挺漂亮的,夜里时候家家户户都挂着一盏四方灯,古色古香,和咱们芭蕉村又不大一样。”
说着话,两人抬脚往前,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