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活蹦乱跳,处处踩点做小贼,说明说,那被砌在墙里的人尚未挣脱泥墙的束缚,亦或是没有化作怨灵厉鬼。
……
好客来宾馆。
年已过,十五才来,这几日接连有返工潮,便是好一些人要在家里过了元宵再出远门,可就算如此,生意也不该差成这样。
“挨千刀的张大旺,要是让老娘我逮着他,一定把他皮剥了,点灯!”昏黄的鸭梨灯泡下,老板娘拿着一根笔挠那蓬松的卷发,瞧着自家萧条的生意,怒从心起,骂骂咧咧的咒骂着人。
不单单客人少,偌大一个宾馆,工作人员也少。
这不,前台被辞退,老板娘得自己干活,这会儿亲自在楼下的收银台处瞧着,巴巴地盼着客人进门。
也不能说是辞退,前台是自己不做了。
过年那一日,宾馆的墙里挖出了个死人,这事儿谁不怕呀?想想都是瘆得慌!前台登记客人,还得夜里守着班,谁能守得住?赶着年节返工潮,恰好是工荒时候,好找工作,这不,当即就辞了工作。
做卫生的阿婶都怕了,提着桶就跑了。
工钱少数了两天都不计较,要换做以前,那是喷着口水唾沫,耗上半个月也得讨回来的主儿,哪会这么轻易就算了!
“哪里来的这么多老鼠,去去去,快走快走!”只见角落里跑过几只老鼠,各个肥大。它们吱吱吱地叫着,鸭梨形灯泡下,隐隐能见上下各两颗的白牙。
好客来的老板娘拎了拖把,拖把头对着往宾馆里跑去的老鼠横扫了几下,跳脚不停。
不成不成,明儿一定得找个阿姨来。
火车站人来人往的,发生的事也多,过个几天,这宾馆的墙壁里掘出尸体的消息便会淡去了,便是还有人讨论,她放出几个消息混淆混淆,谁能清楚是哪个宾馆啊。
别到时客人来了,屋子里却患了鼠害。
瞧着又来了波的老鼠,各个尖牙,赶都赶不过来,老板娘丢了拖把,气得叉腰。
“见鬼了,今天怎么这么多的老鼠往这儿跑!”
……
“哒哒哒, 哒哒哒——”高跟的小皮鞋踩在地上,鞋跟和水泥地相碰,有清脆的声音响起。
夜很静, 今夜下了一些雨, 天上还有灰蒙的乌云, 瞧不到一丝月色,除了门口的鸭梨形灯泡投下昏黄的灯光,这处没有别的光亮。
老板娘被惊了惊,转头看去。
远一些的地方,只能瞧到朦胧的影子, 一处处的房子像一个个蹲地的怪兽, 而自家宾馆这处大门就像怪兽的嘴巴,人走进来,瞅着就像被怪兽吞吃一样。
老板娘惊了惊, 一掐自己大腿儿。
“呸呸呸!”
想的都是啥啊,都怪那张大旺, 杀了人哪里不好藏, 居然藏了尸体在她的宾馆里,害得她自己都胡思乱想了。
挨千刀的, 挨千刀的!
“不迷信, 相信科学——”
老板娘伸出手指, 将桌上的笔打转,一边嘀嘀咕咕念叨着话, 让自己心里安定一些。
只听脚步声近了,门口的灯下走近了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子,乌黑长发,撑着一把黑色的伞。
“萍姐, 今晚是你值夜班啊。”
黑色的伞抬起,露出下头的一张芙蓉面。
只见她腮若新荔,鼻若凝脂,弯月眉下是一双含情眸,不笑也带着三分笑意,脸蛋略带圆形,如此一来,倒是冲淡了那细腻五官带来的冲击,给人一种可亲的感觉。
h市多雨,自过年到现在,也只初八初九放晴过两日,其余的日子都是烟雨蒙蒙日,空气好似都带着湿意,黑色的雨伞上有潮湿的水炁,水炁汇聚,滚动成珠,滴答滴答落下,像雨帘。
女子的黑发好似都带着一分湿濡之意。
“哎哟,是小宁啊。”老板娘拍了拍心口,“吓我一跳,我还道是谁呢。”
“是啊,今晚又是我自己值大夜,没办法,还没招到人,可不得啥都要自己上……钱难赚啊。”
想着这几日的辛苦,大过年的一日没歇,别人都打牌打麻将,她倒好,一个老板娘天天看店,老板娘也是唏嘘不已。
“辛苦了。”被唤做小宁的人笑了下,撑着伞入了大堂,站在一处阴影处了,这才将手中的黑伞阖上。
雨伞的尖顶朝下,水炁汇聚,滴滴滴地落在了地上,淌湿了好一块地。
老板娘瞅着地上的那滩水,欲言又止。
“小宁啊,这——”
“恩?”薛宁抬起了头,目光看来,只见那含情眸柔柔,面有无辜之色,饶是同为女子的老板娘都心中泛怜,连忙摆摆手。
“没没没,你先上去吧,我就想说这天还怪冷的。”
“萍姐,那我上去了。”薛宁笑了笑,拿着伞往里走。
老板娘爱财,宾馆里有空余的位置都拿去隔成房间了,老话说的是,一文钱掰成两文用,她呢,是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