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镜府君点头应下。
“找死!”有度真君气急,他是当真没有想到,师弟旁的未多做,只捎了信去九幽。
毕竟,不论是剜骨夺仙骨,亦或是自己制藏魂三器,这都算是他们师门里的事。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虽然犟着嘴喊着行事自在逍遥似山风,有度真君也知道,不论是剜骨夺仙骨,制作藏魂器,亦或是自己剖善魂转世,夺舍肉身……桩桩件件,于修行之人人而言,都是是大忌。
六道轮回,功过审判,岂容他人破坏。
当即,他五指微敛,猛地就朝自己心口抓去,一个吃痛,指间有白色的莹光抓出,只一缕,淡若未见。
潘垚不解:“府君,他这是在做什么?”
玉镜府君:“剖善魂以备万一,为之后留一线生机。”
潘垚恍然,这是又想养个小号了!
他不知道么?地底受贿的那一个鬼仙,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府君,你蔫坏蔫坏的。”潘垚瞧着玉镜府君偷笑,明明知道有度真君下头的靠山被抓了,也不告诉他。
剖魂多痛啊。
玉镜府君:……
他一拍潘垚脑袋。
“说得大声了些。”
潘垚不在乎,“不打紧,我瞅着他剖完才说的。”
有度真君痛得厉害,呼吸时心口都是痛的,听到这话,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玉镜府君轻咳一声,“幽都前些时候,捉了个转世的鬼仙,据他所招,千百年里,他为师兄行了多个方便,助你善魂投胎,幽都正气着呢,誓要缉拿这私扰六道轮回的要犯。”
有度真君当即脸色又是一变。
幽都竟已知道?
再看西南方向,想着方才那数只灵鹤,有度真君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今日,不是生便是死!
索性背水一战!
当即,他便朝陶花子喊了一声,“花子!”
“是,真君,花子在这,一直都在这儿。”
一旁的陶花子眼睛都瞧痴了。
这是她认得的真君,那从街头将她带了回去,如珠似宝地待她,给予她吃穿温饱,给予她做人的尊严,握着她的手教她识字……宠溺着说爱她的真君。
情意变得如此突然,快得像一场梦,只她还被留在了梦中。
不能醒,也不愿意醒。
有度真君瞧了陶花子一眼,眼里有厌色一闪而过,只须臾的功夫,他便将那道厌色收敛住,看着她的目光有着欣慰和蛊惑。
他探出手,“到我这儿来。”
“别过去。”潘垚忍不住出言提醒。
有度真君看了过去。
千年的时光漫长,身为徐莳树的那几年记忆和千年的记忆相比,犹如沧海一粟,他想起在六里镇小学打铃时,瞧着手腕边的秒针和下头奔跑的小孩儿,小心思的在秒表最后一秒才打铃,只觉得令人嗤笑。
“花子,过来。”
陶花子瞪了潘垚一眼。
好吧,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潘垚闭了嘴,不再吭声。
在陶花子牵上有度真君的手时,只见整个宅子震动,有风炁在两人相牵的手上荡开,陶花子一身的血煞之炁朝有度真君涌去,屋宅中的鬼也一个个的减少。
与此同时,有度真君身上有了重叠的虚影。
“这是——”潘垚想起了岷涯山上那一具具生得同样五官,只年龄不同的十具尸体。
如今的虚影也是如此,更甚至,它们遥遥不止十具。
只见虚影一路往上,面部朝上,或狰狞或痛苦或麻木……形态各异,叠叠而加,最后成了通天路。
有度真君,他竟当真将自己延伸成了一条路,一条踏仙之路!
阴宅以及阴宅之中枉死之人的怨气,再加上千年老鬼的阴炁,一朝和这踏仙路相碰,积起冲天气劲,逐渐清朗的月色再度被遮掩。
在有度真君牵住陶花子的手时候,徐常德便化作了原型,只见一只乌龟落地,于宅子池塘中一块浮石之中,瞬间,宅子有护身阵法起,千年鳖精的龟壳如玄铁,将有度真君护着。
周围一切的一切都在消弭,陶花子脸上有了星星火点,像是要火燎了去,她面有痛苦之色,眼里也泪却也有笑。
真君、真君他又牵起自己的手了。
真好——
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有度真君,这是最像真君的一次,是当初牵她手的真君……
做任何的事,她都心甘情愿。
似乎是应证着她的想法,屋宅里的阴煞之炁朝有度真君涌去得更快,周围像是起了火一样。
潘垚瞧着,都不好在心里骂她傻了。
求仁得仁,不外如是。
甲之□□,乙之蜜糖。
也许,当年那一场【鹤情】错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