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气术下,能见或白或金的光亮四溅,在黑幕下犹如里绚烂的烟火。
“吼!舒坦儿——”一直以来被钳制住的龙口得到了自由,岷涯山脉下传来一声翁瓮闷闷的叹息。
它想要动弹一下,舒展舒展被束缚了许久的身子骨。
“欸——不成不成,不能动!”半空中,潘垚瞧着有些着急。
这要是动了,那不成地龙翻身了?
玉镜府君眼里有着笑意,拉住了潘垚的手,
“莫忧,山主有分寸。”
果然,随着这声喟叹,岷涯山脉深山深处微微动了动,瞧那位置,应该是龙爪。
才动了这么一个爪子,地微微有些崩裂,扎根在上头的树木呼呼乱摇。
瞬间,山不动了,就像有人僵了僵。
片刻后,似是不甘心自己这样白白被人钳了这么久的嘴巴,又漏了龙涎财炁,它将嘴巴大张大和。
只听下头咕噜噜地一阵响,徐家老坟上的墓碑莫名飞崩而裂,白色的石头块砸得远远的,地里的流土簌簌而动。
接着,就像被吐出来一样,墓碑下头有黑红色的棺木被吐出。
潘垚定睛一看,不多不少,正是十口棺木。
正好应和了明堂那一处双手五指,十柱朝天的风水。
不愧是曾经修行成一方大拿的修士,转世的尸身也不浪费,竟是以尸气作缚,如枷锁一样钳着龙口,布下斗量金的风水局。
荫蒙后人,也就是他自己,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潘垚:……
好一个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度真君这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还节俭。
想来,他在香江那边,应该特别的富裕。
“府君,”潘垚仰头问玉镜府君,“有度真君未修行时,真是闲散皇室子弟吗?”
“我瞧他倒是有些像账房先生,贼会盘算。”
玉镜府君愣了愣,不想潘垚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回忆片刻,倒也实在的摇了摇头,道。
“皇室子一事,我也只听师兄提起,倒也不知真假。”
“肯定是自己往脸上贴金了。”潘垚哼哼了两声。
没瞧见有出息了以后,大家都爱给自己的出身贴金,寻一个有出息的祖宗么。
尤其是古代时候,那种号称自己是皇室宗亲的。
缺啥就爱说啥!
吐出了棺椁,岷涯山脉的山主舒坦了,此时,听到潘垚和玉镜府君的声音,它这才注意到虚空处有人,瞬间,山林里起了大风,树木摇摆。
“是二位道友相助吧。”龙口被钳,索性又睡了去,此时觉得舒坦了才醒来,倒是没见那破阵之人。
它的声音闷闷的,无形又有形。
似树木簌簌,似疾风呼呼,又似山泉湍急,也似山坳深处回鸣的声音。
也是,山林里有万般生物,大象无形。
山主何在,山石是祂,草木是祂,清风流水…亦是祂。
……
潘垚朝下头看去, 心随意动,下一刻,她从半空中落下, 立于阵阵山风之中。
瞧着那于山风中也熠熠不熄的龙形灯, 怕它被这风吹跑,潘垚抬手遮了遮眼,几步跑了过去,捡起这搁于松柏树下的龙形灯。
“府君。”潘垚回头冲玉镜府君摇了摇手,招呼他快下来。
山风摇动烛火明明寐寐,潘垚的发丝被风吹得乱飞,得亏此时是元神,倒是不惧这罡风凛冽。
只见白光一闪, 玉镜府君的身形也落下, 他行了个拱手礼, “山主客气。”
算是应下了山主方才那一句谢词。
风渐渐停止,徐家祖坟这一处土地的流土也停歇, 潘垚瞧到,西面的一块巨石上有了动静。
就像是化了铁块一样, 石面凸起, 凝聚成了一条五爪龙的形状。
不大,只约莫两米长。
潘垚已经跑到了玉镜府君身边, 瞧到这五爪龙,她好奇地探头看了看。
这一看, 当即哇了一声。
“五爪天子,四爪诸侯,三爪大夫……府君,咱们岷涯山脉的山主是五爪, 很是威风呢。”
芭蕉村背靠岷涯山脉,潘垚是芭蕉村人,四舍五入,这岷涯山脉也是自家的故乡,瞧到山主五爪,潘垚与之荣焉,自豪得紧!
“哈哈哈,”玉镜府君还未说话,山主听了这话,畅快地笑出了声。
一时间,山林这处回荡着哈哈哈的笑声,原先停歇的风炁又吹了起来,树木摇动,百草葳蕤,潘垚还瞧到,青葱草木中还有或紫或粉的花儿开放。
只一刹那之间,这一处好似回了春。
潘垚:……
是个好哄的山主呢。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再说了,就怕再夸下去,这处花开更甚,回头村里人瞧到了,还道这是怎么了。
玉镜府君拍了拍潘垚脑袋。
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