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哥振奋。
这开门红的生意做成了,没有讨价还价,还是买的,这代表着啥?
代表着今儿的生意都能顺顺当当的呀!
“好嘞!收阿婆一十八块五,给您拿一口大锅。”
“您家在哪儿,我给您送去吧。”见朱阿婆花白的发,大江还颇为不放心。
朱阿婆摆了摆手,拎着铁锅就要走。
“老姐姐,怎么才买一口锅?”旁边有街坊邻居搭话,“刚刚不是说了,摊子上的锅坏了两口么?”
其实,忠关街这一处的人都知道,朱阿婆做生意有些怪,她做的是晚市,熬了两锅的汤底,一左一右,但她从来只卖右边的那一锅。
就是右边的卖完了,再有客人来,她眼皮一撩,也只说了一声没货了,赶明儿早些来。
甭管熟客还是生客,都是这句话。
朱阿婆脚步停了停,微微侧头,视线瞥过柴油三轮车上那叠在一起的好几口大锅,呼了一口气,声音里有叹息和苦恼。
“另一口锅啊——”
“另一口可不好寻,这儿没有。”
说完,老太太踩着黑布鞋,背上背一口黑锅,脚步虽慢却稳,抬脚朝东面走去。
西面这处,大榕树上,潘垚瞅着这背着黑锅走远的老太太,神情若有所思。
“想啥呢,盘盘。”潘三金擦了把汗,抬头就见自己姑娘抓着条树枝,眼睛瞅着一处,一副想事出神的样子。
“爸,我可能给小萤找到师父了。”
“哪个哪个?”潘三金也好奇。
他听到这话,连忙跳到石头墩上,踮着脚朝左右看去。
老太太走出了一段路,远远的,潘三金只瞧到了一口锅。
“刚刚包打听说的朱阿婆?”
“不是包打听!”潘垚朝下头瞪了瞪眼,嚷嚷道,“那叔叔刚刚说了,他叫从文,包从文,爸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人取外号?”
“哈哈,说溜嘴了,爸爸的错,爸爸的错!”
潘三金认错也快,不怪他,刚刚那客人就像他说的一样眼睛利,嘴巴还利索,就买个西瓜的功夫,和他唠嗑的呀,连他家养不养猪,公猪还是母猪,那都想知道。
可不是叫包打听么!
“真是这老太太?”潘三金可是知道,他家盘盘这几天有多操心小萤师父这事。
还闹了玉镜府君几回,每天夜里,不是拿好吃的上去哄人,就是耍赖,软的硬的都使了,只得了玉镜府君笑言,机缘一到,自然知道,不急。
……
潘垚也想起了这事,瞅着老太离开的方向,颇为稀奇道。
“府君说的竟是对的,碰到了,我自然就会知道。”
“那你还不跟上去?”
“不急,等夜里时候,我再去瞧瞧。”
潘垚说了不急,潘三金自然便不再管这事。
日头一步步往上爬,晒得绿油油的树叶都打了蔫,蝉儿有气无力地嘶鸣,叫一阵,歇一阵,惫懒模样。
潘垚跳了下来,依着潘三金教她的挑瓜方法,左敲一个,右敲一个,又瞅了瞅西瓜的大屁股。
“这个好,爸爸,咱们切这个瓜吃。”
西瓜切开,露出红红的瓜瓤,一股甜沁的滋味扑鼻而来,咬下一口,汁水丰沛,瓜的清香盈满整个口腔,闷热的暑气一下便被带走了大半。
“舒坦~”潘三金喟叹了一声,瞧着旁边潘垚拿着蒲扇给自己扇风,乐呵呵又满足,“我闺女儿孝顺哟。”
“爸,那儿真热闹,人是一茬又一茬的来买东西。”
潘垚摇着蒲扇,眼睛还盯着前头,只见烧柴油的三轮车前围着好些人,朱老太买了一口锅后,生意来了个开门红,接下来,好一些人都凑着热闹,买了东西。
不一定是铁锅和剪刀砍刀,车上有其他的生活用品,脸盆、保温瓶、碗筷……就连指甲剪都有。
原先听着一句白赊的铁锅不要钱,只是凑热闹的,上前一瞅,嘿,自己能用上的东西还真不少!
关键东西真不错,价钱也比店里的实惠。
买刀具和铁锅的也有,但不多,毕竟,铁锅和刀具这东西耐放,不容易坏,就是有想买的,听到赊一字,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自己花钱买。
“不敢赊哩,欠着人东西,总觉得心里怪难受的。”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用起来都不得劲儿。”
都是淳朴的人,胆子还小,一个赊字,想到的便是欠,便是人家说了,要猪过千,牛过万,红薯卖到一斤一块钱了,人家才回来要债。
到时,要真能这样,一百四的钱也不算贵。
可大家胆子小呀,只想着,自己这是欠了一百四?心里搁着事儿,夜里都睡不好呢!
家里真要换锅的,咬了咬牙,不要赊,在江家兄弟的摊子前买了。
“别说,这质量还真不差店里卖的,还便宜了两块钱……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