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飞嗤笑了下。
起风了,这火可不好灭。
要是烧没了,他瞧谁还不签字?
“你们啊,平日里就是那滋补的猪油汤喝多了,吃得太好,肥油饱肚,就连心眼也被堵上了!”
赵大飞抬起手,凑近小弟,巴掌在他脸上轻拍了几下,嘴皮一番,落下一个字,“憨!”
“这一处火点不起来,咱们多点几处不就好了?”
被人怀疑?
笑话!
他赵大飞做事,那能没成算吗?
拆迁签字的事一拖再拖,他等的便是这中元节,今日到处烧纸,明火多,城里多几处地方着火,这事儿哪里惹眼了?这不是稀松平常的事嘛!
“咱们老板有鸿鹄之志,咱们做人小弟的,眼光也要看得远一些。”赵大飞收回手,又吸了口大眼,嘴角翘起,说得意味深长。
“到处都在发展,签字的可不是只一个解放路。”
小马仔跟着桀桀笑了笑。
“大飞哥就是大飞哥,那话怎么说来着?就——高瞻远瞩,对,高瞻远瞩!”
小马仔直起了腰,打开了一直微缩的胸膛,努力学着现在大方。
以后啊,跟着大飞哥多干几年,发财了,走出去,谁不说他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
呵呵,那日子美呀。
“猴子,好好干。”
“好嘞,哥!”
两人一道看火光,听着城里消防车鸣笛的声音,都露出了笑意。
以后啊,夜里有他们忙的地方了呢。
对不住,对不住喽。
……
“起风了。”起火的地方多,风一吹来,火星子漫天,潘垚掐着落雨诀,救了这处,见着另一个屋子屋顶又燃了起来,心里着急。
“不急,你瞧这个。”
玉镜府君手一翻,潘垚探头瞧了瞧,就见他手上有一个种子,月光下,种子破壳,绿意一点点延伸,最后,一道绿意半悬于空中。
只见它是青碧的叶子,椭圆形的叶片。
叶肉中带着些许的肥,清风徐来,叶片颤颤,月夜下有莹莹之光。
“戎火草!”潘垚惊讶。
“是,戎火草。”玉镜府君手中动作不慢,随着一个推手,长成的戎火草落在屋子的屋檐处。
扎根,微摇,挡住那飞舞在半空中的火星子。
戎火草是去年春分时候,潘垚从山里找到。
见它生得好看,又见玉镜府君再手札中写的,在他的故乡,讲究一些的人家会在屋檐处种一盆的戎火草,戎火草又名慎火草,可辟火,因此,潘垚特特从深山移来,送给了玉镜府君。
原先戎火草只是吉祥的寓意,潘垚送玉镜府君的这一盆戎火草,它在深山之处,那片戎火草本就有所造化,再加上,它被搁在小庙屋顶,在玉镜府君修行时,近水楼台先得月,戎火草沾染了月华,真有辟火之效。
它结的种子颇多,月夜下,只见每一粒种子落在屋顶之处,月华如水氤氲而过,抽芽,生根,随风摇摆。
它们每一下的摇摆,都好似带着韵律,温柔又坚决地将飞扬而来的火星子拂远。
心神一动,两人如风似光,所过之处,屋顶上冒出一道绿意,地上的水管爆开,流水从半空落下,犹如一场泼盆之雨。
很快,两人便到了解放街。
……
“咦,火好像小了?”
“不是好像,是真的小了!你瞧,那边火光都灭了!”
人群中,大家瞪大了眼睛,又激动又难以置信,议论纷纷。
不过,大家手中的动作却没敢停,毕竟有一个词叫做死灰复燃,得把火灭得透透的才行。
赵大飞和被叫做猴子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赵大飞难以置信,瞪着眼将还剩大半根的烟头丢在地上,脚一踩,用力地碾了碾。
“嘿,这还真邪门了!”
猴子结巴,“大、大飞哥,火、火又灭了,没烧起来。”